颜玉栀躲在屋子里兀自生气,灵茹端了茶点去才得以进了屋。
灵茹将点心瓜果一一摆了出来,拿着托盘对床上的颜玉栀道:“公主,过来吃些吧,人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公主寻找香味下了地,凑到桌子前吃了起来。
公主好乖,生气了都不用哄的吗?
颜玉栀吃了几口见灵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于是道:“等会儿要是牧哥哥问起,你就说我气得胃疼,什么都没吃。”
灵茹点头,端了茶水递到她嘴边:“公主别噎着。”
她刚接过茶喝了口,“噎不着,花影在门外吗?”
“在。”
“你现在让她进来。”
灵茹转身去开门,让花影进来。花影瞧见她好好的,能吃能喝,顿时松了口气。
“公主有何事?”
颜玉栀放下茶盏,抬头问她:“跟我说说这个郑宴帧什么来头?”
“郑宴帧是郑司马家的第二子,她嫡亲的姐姐是当朝郑贵妃,母亲是文琳郡主,大哥郑宴明任御史台御史。他自小不爱读书,擅长钻营商道,多在外奔波行商,靠着郑家的关系如今成为淮阴最大的皇商。”
这是官二代!
后台这么硬,却与牧哥哥这个爹不疼娘没有的皇子交好?
这俩人是想搞事情啊!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她看了灵茹一眼,灵茹立马会意,提高音量问道:“谁啊?”
“郑宴帧,公主我是来赔不是的。”
颜玉栀没答,也不让灵茹出声,就让他干站着,站了有一刻钟,里面依旧没声,郑宴帧站不住了,转身要走,手立马被身后的牧危拉住。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阵,郑宴帧无奈只得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前继续敲:“公主,我是来赔不是的。”
又是一刻钟后,郑宴帧嗓子都有些冒烟了。
不报什么希望的道:“公主,你好歹吱个么……”
“要不我教你玩牌九?”
哐!门打开了。
郑宴帧后退两步。
然后就听到公主说:“走吧。”
郑宴帧:“去哪?”
“玩牌九啊!”颜玉栀狐疑的看着他,“难道你诓我?”
“自然不能诓公主,公主请。”
郑宴帧先走,牧危上前去拉她衣袖,颜玉栀瞪了他一眼,任由他拉着。
他附耳过来,轻声道:“公主,方才我帮你教训过他了。”
怪不得,这人会找自己赔礼,还在外头站了这么久,原来都是看他的面子。
她压着嗓音问:“牧哥哥,你和他关系很好?”
“算不上。”
前头的郑宴帧突然回头,拉长脸道:“怎么算不上,小时候阿危可是帮过我好多回。”
颜玉栀疑惑:“小时候?你们小时候就认识?”
牧危点头,并没有想多说的意思,颜玉栀也不再问。
三人下楼,郑宴帧让人抬了一张正方形梨花木矮几来,又让人拿了牌九摆上面。
那牌九是用上好的象牙制成,表面光泽柔和,牙纹细洁透白,触手更是温良。
看来这人是个惯会享受的有钱官二代!
郑宴帧先将所有的牌朝上,挨个给颜玉栀解释了一遍,然后又道:“我们就先从最简单的小牌九玩起,每人两张牌比大小。”
颜玉栀双眼放光,边点头边将过长的袖子往上撸。
郑宴帧拿了骰子,“这盘我先坐庄,公主和阿危对家可好?”
她催道:“知道了,快发牌。”
骰子轱辘辘的在桌面上转了几圈停下,郑宴帧逆时针开始发牌。
发到她这里时,她摸着牌九眉开眼笑。
结果点数最小。
第二把再输的时候,牧危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底下踢了郑宴帧一脚。
郑宴帧毫无所觉,继续赢。
颜玉栀严重怀疑他不是想道歉,是想继续逗自己玩。
第五把的时候,郑宴帧突然不丢骰子了,颜玉栀脸拉得长长的,恼道:“继续啊。”
他们身后聚起了一堆的人,饶有兴趣的看着。
心道他们主子可是赌遍全淮阴少缝敌手的,这姑娘脾气大,等会儿输了可不要掀桌子。
郑宴帧一手抓着骰子,一手按着牌,笑道:“玩牌九须得有赌注才好玩,公主可有?”
牧危眉头微拧,这人不让着公主些也就算了,如今还想赢公主银两,果真是商人,做什么都吃不得亏。
颜玉栀倒是不恼了,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豪迈的往梨花桌上一拍,“自然是有的。”那叠银票还是牧危当初想给松梧山兄弟,半路被她截了下来的。
“公主爽快。”
郑宴帧开始接着摇骰子,牧危这个陪玩的看得心惊胆战,担心这小祖宗输了会恼。
然而半个时辰后,郑宴帧全部银两输光后,玉冠也扯了,外袍也脱了,牌九一推,连连讨饶。
“姑奶奶,不来了,你先前是故意诓我的吧,牌技这么好?”
周围原本还担心颜玉栀掀桌的众人,惊叹的看着她面前的成山的银票。
原本以为是个生雏,原来是个高手!
颜玉栀将银票一张张叠好,嘴角都裂到嘴根了。
“哪里,先前不是学着吗?学会了再加上运气好。”
郑宴帧不信:“公主以前真没学过?”
“没有。”坚决不能承认啊。
“没有就没有吧,郑某走南闯北倒是叫个小姑娘衣裳都赢了去,委实难过。”
颜玉栀将所有银票收好,一共三万两,又抽出五张给牧危,“那,这是还给你的。”
牧危不接,她直接将银票塞到他怀里,“靠你银票起的本,自然是要还给你的,不然下次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她又朝郑宴帧道:“我这个人是有原则的,玉冠你赎回,衣裳就还给你了。”
郑宴帧将丢在一旁的红衣捡起来,“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件衣裳可是雪蚕丝织的,价值千金。”
颜玉栀:“.......”
果然是有钱人,一件衣裳能养活整个松梧寨了!
她站了起来,笑道:“好说,我还你衣裳你是不是应当投桃报李?”
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郑宴帧摆手,围着的人立马散了。
“怎么报?”
颜玉栀这才道:“从今日起,我就是你郑宴帧的远方表妹,家里遭了难,如今来旬阳投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