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惊讶的表情,牧危唇角勾了勾,伸出左手给她看。好几个指头上还留着利刃划过的刀口。

得到了确认,颜玉栀突然笑了,夸道:“若是牧哥哥以后不当王爷,倒是可以考虑开家小饭馆,假以时日定能像杜书呆手艺一样好。”

听她又提到杜子腾,牧危唇角立刻拉了下来,顺手给她夹了两大筷子菜。

“好吃,你就多吃些。”

四人坐在暖融融的亭子里吃吃喝喝,吃到兴起,郑宴帧吩咐宫婢道:“将挡风的屏扇撤了。”好好的雪景不瞧,非得围起来。

立马有宫婢小太监上前,将四周的屏扇全都撤了下去。冷风灌进来,吹得人有些冷,却亮堂了许多。

牧危辨别了一下风向,将凳子稍微往左侧移了移,恰好挡住颜玉栀。一旁的牧昭昭的瞧见这个动作,羡慕得紧,转而去看笑容满面,忙着喝酒的郑宴帧,眼眸又暗淡了一瞬。

她突然伸手抓住旁边的酒壶,对着嘴就猛灌。颜玉栀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她,等拉开时,那壶酒已经被喝得七七八八了。

颜玉栀提着空了的酒壶晃荡了两下,迟疑的问被呛得眼泪横流的牧昭昭:“你还好吧?”

牧昭昭抬头看她,眼神水汪汪的,带了三分迷离。颜玉栀暗道不好,看样子是喝醉了。

“来人,快扶五公主回去休息。”

云香跑上前要搀扶牧昭昭,却被她一手挥开,她眼巴巴的盯着郑宴帧,撅着唇恼道:“本公主要他背,要他背着,像以前一样。”

说着就要去揪郑宴帧的袖子,俩人挨得近,他袖子被揪了个正着。恼怒的立马甩了两下,“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背过五公主?”

牧昭昭委屈得呜咽:“就有,就有.....小贼,还本公主风筝。”

眼看着郑宴帧就要生气,颜玉栀连忙站起来去帮忙拉开牧昭昭的手,奈何她抓得太紧,拉扯间郑宴帧袖口被卷了起来,颜玉栀目光正好扫到他左手小手臂上,心里惊疑:昭昭不是说他小时候救她受过伤,怎么小手臂上没有伤疤?

她突然鬼使神差的,用力拉了一下郑宴帧的另外一截衣袖,衣袖下手臂光洁如新,根本没有伤口。

难道是昭昭记错了?

她这动作委实太突兀,郑宴帧被吓了一跳,恼道:“你学她做什么?”

颜玉栀放下他衣袖,很自然的笑道:“你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好歹昭昭小时候救过你,你都答应长大就娶她的,现在这么绝情?”

郑宴帧一脸见鬼的表情,“你都说了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怎么能作数。”

扯了半天终于将牧昭昭给扯开了,他直接伸手一推,将人推到颜玉栀怀里。

颜玉栀找来宫婢将人扶下去睡,三人重新坐了下来。颜玉栀又道:“昭昭可是同我说了,郑二小时候从家里跑出来,结果被人牙子抓住,多亏她机灵,掰断了关你的木屋窗户,才将你从里头拉出来。”

“要不然你现在就不是郑家的二公子,说不定成了哪个府上的下人,或是被卖到偏远村庄给人当儿子,这么大恩情哪能说忘就忘!”

郑宴帧举起酒杯压压惊,听她这话白了她一眼,“阿危还救过公主数次呢,怎么不见你以身相许?”

牧危侧头,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这不一样,是你自己亲口说要娶昭昭的,还过拉钩盖过章。”

郑宴帧没有反驳,而是冷哼了声,没理会她。

颜玉栀眼眸微闪,昭昭的性子不像是会说谎,那么郑二是懒得同她说这些,还是记忆力不好,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

按理说不记得约定,总会记得那段记忆的,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有十几岁了,难道就没发现她将俩人的立场对调了?

三人在亭子里待到天慢慢黑了,才结束生辰宴。郑宴帧起身要走,牧危也要起身,颜玉栀伸手拉住他一截衣袖不让他动。

他侧头,疑惑的看向她的眼。

郑宴帧也恰好投过来目光,看到这一幕唇角撤了撤,酸道:“是嫌我碍眼了?得,阿危,你留在这再陪陪她。”

等人走远后,牧危才侧头看着她拉着衣角的手:“公主舍不得我?”

原以为她会害羞,哪想她直接起身,拉起他就往寝殿里走。

牧危眸光微闪,唇角不自觉的上扬,顺从的跟着她走。

颜玉栀拉着他到寝殿里,吩咐灵茹守在门口不准人靠近。

她正要说话,牧危选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公主打开看看”

颜玉栀疑惑,依着他的话打开锦盒。眼眸瞬间亮了亮,里头是一根和她之前金簪一模一样造型的发簪,只是表面光华流转,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枚簪子是用寒山精铁所铸。”

颜玉栀脸垮了下来,“铁啊!”

牧危轻笑,拿起那枚簪子稍微转动一下,簪子立马弹出数枚暗器。

“这簪子细,轻,能养人,也能当暗器,关键是这一只能买下一座城。”

一座城!

她立马伸手接过,触手有些温凉。

她突然道:“万一不小心挨着了,岂不是将我脑袋射穿了?”

“不会,这东西只有人手转动它才会动。”

这么高级!

“我帮公主插上吧?”

颜玉栀将簪子塞到他手上,顺便往他那边靠了靠。牧危接过簪子,小心翼翼的往她发间送,等弄好后,她摇摇头,确实极轻。

牧危扶着她站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期待的问:“公主拉我进来想做什么”

颜玉栀斟酌一下用词,说了一句让他失望又惊讶的话。

“牧哥哥,我觉得郑二有些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注1:引用《劝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