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将地面浇的泥泞不堪,但那条蛇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轰隆的雷声。
徐辛年左右看了看,嘱咐道:“等我一小会。”
林言举着伞眼巴巴的看着他,其实在看见徐辛年的那一刻起,她脑子里面那根紧绷的神经已经松了点了,她看着徐辛年往旁边一侧走去,张了张嘴嘱咐道:“你……小心点。”
徐辛年扭过头也看了她一眼,安抚道:“我没事。”。
他看见不远处的树木边上有一根长长的树枝,快步走过去将那长长的树枝捡了起来,折返之后,捏着长棍的一头,叮嘱道:“你小心一点。”
林言点了点头,只见徐辛年捏着树枝探向了那条蛇,轻戳了一下,那蛇便开始动了,虽然往旁边的草丛中挪了一些,但还是不够。
林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眨也不眨的,手电也照着那条蛇,捏着棍子的手不断收紧。
这时徐辛年又戳了它一下,这回可能是用了点力气,它也感知到了危险,直接一头扎进了边上茂密的野草里。
徐辛年又拿着棍子在两边草丛里面敲打了几下,确定那蛇已经多远之后,他才走向了林言。
他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在得知林言一个人爬上山拍照的时候都快急疯了,特别是知道林言拍照就为了那几千块钱时,更是又气又急。
他没有催着她还维修表的钱,他也没有真的想要林言赔偿他的表。
她就那么着急的想要将账还清,然后与他再次划清界限吗?
为了划清界限,就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徐辛年此时憋了一肚子的火,可人真的被找到站在他跟前,可怜兮兮的举着一把伞,拿着棍子和手电浑身戒备的样子,那股着急冒出来的火又悄无声息的熄灭了。
轻抿了一下唇,语气有些硬邦邦道:“没事吧?”
面前的人点了一下头:“我没事。”
徐辛年看了一眼她背上有些沉甸甸的背包,伸出手:“我帮你背。”
“不用。”林言下意识地便拒绝了,她可以肯定徐辛年是为了她而上山,她总不能还那么没脸没皮的让人家帮忙背包吧?
她自己胸前的包往上掂了掂,徐辛年见状也没有坚持,他转过身,“跟上。”
往前走了几步,可却没有听见身后人的动静,他举着手电回过神,却看见林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他折返回去,看了一眼她的腿:“怎么了?”
听见徐辛年的询问之后,她支吾了一声,“没……事。”
其实有事,林言只觉得自己的腿是软的,连抬起来走一步都觉得没什么力气。
她总不能直接和徐辛年说,我刚才吓到了现在腿软走不动了吧?
但她不说,徐辛年那么聪明也看出来了,他目光在林言的双腿上扫了几眼,不知道琢磨了什么,他突然将手中的小手电咬在了嘴里,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身上的雨衣扣子。
林言疑惑道:“还在下雨呢?你脱雨衣干什么?”
徐辛年看了她一眼,一只手将嘴里的手电拿下,另一只手还在费力的解着扣子,他应道:“背你。”
背她?
林言看着徐辛年又马上要将手电咬住,下意识的便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在注意道徐辛年看向自己之后,才又立马松开,林言轻咳了声:“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徐辛年能上来找她已经很感激了,这山路崎岖,她要是伤了也是她自己活该,明明看着要下雨了也还抱着侥幸的希望。
可徐辛年要是在山上受了伤,那她简直就是罪该万死了。
林言偏过头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的抬起脚缓慢的动了两下,虽然还是有些使不上力,但也比刚才好了。
她小小往前挪了一步,将手微微太高,让徐辛年也站在自己的伞下,二人此时挨得十分的近,她却不敢直视徐辛年,她道:“我可以走,不用麻烦。”
徐辛年勾着扣子的手指微微弯曲,喉结滑动了一下:“好。”
林言看了一眼他已经解完一半的雨衣扣子,提醒道:“扣子。”
徐辛年这才慢条斯理地的将刚解开的扣子又扣上了。
林言又偷偷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这雨并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声响越来越大,只不过在看见徐辛年之后,她心里那点紧张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知道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安心,还是因为是徐辛年才安心。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路窄,二人没有办法并肩走,徐辛年走在前面拿着之前林言手里的那根长棍探路。
林言举着伞跟在他走在后面,走到刚才那条蛇一直不动的地方时,林言都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手电。
还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直到安全的走过那一段路时,她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前面的人一直沉默着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稳当,林言看着他的背影,现在她倒是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一开始想要问得问题了。
徐辛年怎么会在这里?
席卓不是说他不会来这里参加法律援助吗?怎么现在不仅出现了,还来山上找她了。
她晃了一下神,脚不知道踩到了哪里直接滑了一下,她的惊呼声还没叫出口,前面的人就已经比她还快的转过头,伸出了手将她接住,只听咚的一声,林言的脑袋直接撞上了徐辛年的身上,她的手指也下意识的抓住了他所穿的雨衣,感觉自己被撞的脑瓜子有些昏呼呼的。
“撞疼没有。”
脑袋上方响起了询问声,林言吃痛的抬起了头,才发现自己紧紧的靠在徐辛年的怀里,而徐辛年也紧紧将她抱住,防止她摔倒。
“我没事。”林言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她今天怎么做什么都毛手毛脚的,一点也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