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都已经身处这样的困境,她居然还能分神?
林言默默的松开了徐辛年,后退了一步之后,十分诚恳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
面前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带了一些道不明的情绪:“走慢一点,不着急。”
林言赶忙点了下头,她走了一步,正好与徐辛年并肩时,旁边的人突然伸出了手横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林言扭过头有些疑惑,只听见徐辛年低声道:“牵着。”
“嗯?”林言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那只横在自己面前的手直接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这样走的稳一些。”
“……好,谢谢。”林言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上,徐辛年的手是温热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她的手腕,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反而莫名的感觉更加心安了。
接下来的路程二人都没有说话,人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可林言此时却觉得更加觉得下山更难。
雨势逐渐有些变小了,但他们走的路却还淌着水,她的穿的运动鞋已经彻底被打湿了,路变得更加泥泞还十分的陡,林言根本走不稳,要不是徐辛年将她牢牢的抓着,她早就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
他们这样互相扶持着下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听见了一些人的谈话声,以及一大片光亮,林言眉眼松动了一下,侧头问道:“徐辛年,我们是不是要到了?”
虽然他们有手电能够照亮路,但是周边还是漆黑的一片,她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来了。
牵着她的人闷闷的嗯了声,他自然也看见了山脚下没有上来的人。
他只是么有想到这路程这么近,他有许多想要打破僵局的话,却根本没有机会让他说出口,便已经到了。
握着林言的手指又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余光也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而身旁的人,却在看他握住的手。
她……是想松开了吧?
徐辛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他还不想松开。
“徐律!林言!”
不知道是谁在喊他们,徐辛年看过去,只见那个叫席卓的律师正拿着手电与一群人站在山脚下。
“徐辛年……”
徐辛年听见旁边的人小声的叫了句他的名字,他才如梦初醒般,将林言的手松开。
林言张了张嘴,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消失的桎梏,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了一股子别扭的劲。
虽然她也是想让徐辛年松开,但徐辛年真松开了,她却有点不开心。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开心,于是在心里面默默的唾弃了自己一句。
真是矫情。
因为已经走到了最后的路段,他们打着的手电把路照的发亮,根本不用担忧安全问题,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下去,只不过走到最后一截路时便有些犯难了。
这离地面大概七八十米的距离,但其实是最陡的,还有些泥水不断的从山上往下面淌,就这样走下去,肯定会直接摔倒在地。
徐辛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相比这泥泞的路,旁边的野草丛倒是要更好走一些。
他微微侧身对着林言道:“你把背包给我。”
林言不解,不过看着徐辛年已经朝她伸出了手,她还是将自己的背包从背上放下,提着肩带递给了徐辛年。
徐辛年踮了一下,沉声道:“在这里站一会儿,我先下去。”
现在这个情况一人一人下是最保险的,林言点了下头:“你慢点。”
徐辛年便提着她的背包踩上了野草丛,果然如他所料,野草丛的摩擦和阻力要更大一些。
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用力,硬生生在野草丛里踩出了一条明显的路来,他走到野草丛的今天,才发现还得往下跳,才能真的到下面的路上。
好在这高度并不是很高,徐辛年微微弯腰将手里的背包递给下面接应的人,转过身冲着林言扬声道:“过来。”
后者才举着伞和手电,快步的朝着他走来。
徐辛年看着她走来的样子眯了下眼,他好像看见了以前的林言,也是这样,无数次的朝着他走来。
“徐律,这还是有点距离,你们能跳吗?”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直接将徐辛年换回了神,他往下看了一眼,又是那个叫席卓的实习生。
这是林言也走到了他的身边,她也跟着看了一眼高度。
其实说高也不高,平日倒是能跳,只不过下面路已经被雨水搅和成泥路了,她有些犹豫。
不过身旁的人冷静道:“我先下去。”
随后又冲着下面的人道:“你们走远一些。”
几个人便微微散开,以防等会溅起的泥落在自己身上。
徐辛年将他们散开了,连个给人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眼睛眨也不眨的直接跳了下去。
林言下意识地想要提醒一句,但徐辛年已经稳稳落地了。
她松了口气。
徐辛年直起了身,抬起头看着还在上面的她,席卓此时也走了过来,担忧道:“姐姐,你小心一点。”
林言嗯了声,目光却看着徐辛年,她将伞收了起来询问道:“我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