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屋子里三个人,一副关切的表情,最终只说,或许哭出来也好,有反应就代表苏清朗恢复的几率又大了几分。
号脉以后,又行了针,苏清朗的情绪果然稳定许多,安然躺在床上,一直睡着,没哭,也没有闹。
梅柳生将大夫送走以后,又折返回来,见苏氏夫妇依旧站在床边,生怕惊扰了苏清朗似的,双双探出视线,仅是静静地观望着,无声落泪,没敢上前一步。
以前他就听说,苏少爷自小便是家里的掌中宝,心头肉,现在看他这副模样,无疑是在往他们的心口上扎刀。
苏浙善望着躺在床上半疯半傻的儿子,再想起他从前朝气蓬勃的样子,眸中涌出热泪,再也看不下去地转过了身。
将要迈步出去时,却忽听苏清朗受惊般嗯了一声,立即顿住脚步,转过身,见苏清朗依旧躺着,伸手胡乱挥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呓语着什么。随后,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苏浙善站在原地,梁氏却忍不住,缓缓向他接近,站在床边看了片刻,才听苏清朗低低地咕哝道:“娘,好疼啊……”
只这一句,梁氏听了,瞬间泪如雨下,她捂住唇,却禁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瘫倒在苏清朗的床边,颤手安抚道:“不疼,等病好了,就不疼了……”
苏清朗虽自小娇生惯养,牙口却紧的很,小时候生病扎针,摔倒受伤,便是当年在天牢中,受了那样的酷刑,都未曾喊过一个「疼」字。
只是,不喊疼,不意味着不疼,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鲜血沾在衣服上,眼泪却可以憋回到心里。可是,不能喊疼的疼,究竟是有多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