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鸢眼前晕厥了一刹,撑着案面的指尖都不觉轻颤着,一股又一股的悔恨浪潮扑涌而上,让她近乎于窒息。
怎会如此?
黎裴宴手中分明调不出合体期以上的修士,怎会如此?!
“……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女人挥袖将案上文书尽数扫落,第一次露出如此惊恐狰狞的模样,浑身都在发抖,猩红着双眸对暗影低吼道。
髻中流苏剧烈晃动,陡然自发中摔落于地,其上玉石在顷刻间碎裂。
黎知鸢愣愣看去,唇瓣轻颤,面色不觉惨淡颓然。
她悔了。
她当真悔了。
暗影沉默着应下,随后离去。
然而,几乎没有让他们大费周章,就在派出暗卫准备进入秘境查探时,祁清和便自己送上公主府来了。
“你且等我片刻。”
女将戴上了青铜面具,抬眸看了看熟悉的牌匾,低声向身旁的人嘱咐。
云江蓠弯着眸子温柔地对着她笑,乖顺地颔首应下了。
这样的态度让强势惯了的秦将军也忍不住稍软了眉间,她并不拖拉,拂袖直径跨入门中。
守在公主府大门口的侍卫们自是知晓这几日长公主是为谁疯魔,此刻都不敢阻她,只恭敬行过一礼,默然放了她进去。
“南南!”
黎知鸢听了下人通报,甚至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直到那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慢慢朝着她走来、踏入房中时,她才如梦初醒般惊立起来,胸口跳得厉害,一时间竟是欢喜得湿润模糊了眸子,呐呐唤道。
她下意识朝女将走去,想要将自己的爱人揽进怀中,想要与她低头道歉认错、告知自己的悔恨,想求她原谅……
可这一个拥抱并未落至实处。
女将冷淡而疏离地后退了一步,对着她恭敬行过一个礼,哑声平静道:“殿下折煞我了。”
黎知鸢指尖僵在了半空中,无措地看着她。
气氛寂静了一瞬。
随后,长公主垂下头来,小心地伸出指尖想要握住女将的手,勉强笑了下:“……南南是不是怪我?”
“我知道错了,日后必不会再这般做。阿鸢任由南南打骂,等不久后我登位为皇,南南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祁清和眉梢微动,收了手避开她的指尖,开口打断了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来:“殿下莫再戏弄某了,秦观南身份卑贱,不敢肖想殿下。”
她顿了顿,神色轻缓,就在黎知鸢面前打开了小木盒,露出里面的药丹来。
“……这是治愈情毒的药,殿下吃了罢。”
黎知鸢紧紧盯着她,闻言后也不看丹药,想也未想地捏起放入唇中。那果决的模样好似祁清和给她喂毒药,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受下。
长公主吃完后闷不做声,眸子有些亮地看向女将,期许着她的反应。
但是女将却未如她愿,甚至不曾再看她一眼,只漠然地从袖中又取出一张薄纸来递给了黎知鸢。
“这是什么……”
长公主的声音在看见纸上所留笔墨时戛然而止。
指尖点点泛了凉,她眸子睁大了些,骤然抬头。
“这是和离书。”
祁清和淡淡接过她的话:“当日殿下警告过秦某莫生不该有的心思的,是秦某逾越、罪该万死,亦不敢责怪殿下。”
这是回复黎知鸢的第一个问题。
“如今殿下将登大位,秦观南孑然一身也无甚用处,是以写成一张和离书。只需殿下签上自己的名字,伴侣契便可断,此后也不耽搁殿下筛选后宫。”
这是回应的第二个问题。
长公主怔怔看着她,面如白纸,凤眸不知何时已溢满了泪。
“……我已与你有……有肌肤之亲,你不能……”
“是某冒犯,甘愿受刑。”
女将打断了她,瞳孔中再无半分曾经只对黎知鸢显露的纵容与柔和,唯余一片玄冰似的晦暗和冷然。
“为解殿下情毒,不得已而为之,望殿下.体谅。”
“秦观南自知配不上殿下,不敢怀有他想。”
“殿下且签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云江蓠不是渡劫期!她的符纸是买的!
云江蓠只是出窍期
和儿:你很好我不配,好了好了下一位
黎知鸢的火葬场是最惨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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