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不到一秒的停顿后,不算大的力劲,他就顺手扣进她五指,指腹间的空气都在短短时间内压缩至尽。
仅剩的,只有细腻相碰的肤表,和快要越过浮尘,肆意跳动的心脏。
宋念安呼吸微滞,听话转身后,浅淡的瞳眸还有点不可思议的表现。
面对傅听言的坦然处之,她这只小刺猬又像是受了惊,一不小心冷空气吸入,突兀的冷嗝不说一声就跑了出来。
宋念安:“......”
大眼瞪小眼的,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而四目相对,她被他看了个彻底,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意和心烦就这么冲破枷锁,一股脑涌现出来。
宋念安尴尬得半点笑意都拿不出来,冷不丁低垂下脑袋,一声不吭。
只有那个煞风景的冷嗝,一定时间间隔,一下又一下,还在继续。
傅听言是生生被她逗笑的。
宋念安只觉丢人,没底气地小声嘟囔道:“你不许笑。”
音量虽小,但语气明显霸道。
只是说完,空气静了几秒,又一下打嗝。
宋念安:“......”
傅听言笑意更深。
宋念安脸火烧一般,火辣辣的都降不下温。
最后还是傅听言起身,拿塑料纸杯到旁边饮用水的地方,帮她冷热兑了点水,最后递到她手里,“没事。”
就在宋念安想一笔带过,傅听言更煞风景地又来一句:“小时候见多了。”
宋念安:“......”
她直接一掌拍在他胳膊上,没好气道:“要你说。”
傅听言知道宋念安现在脸皮薄,逗她就到此,终究没让这个话题持续。
他随便找了个坐的地方,拉她坐在身边,依旧回到刚才的话题:“想问芮薏什么?”
宋念安想了会,小心翼翼问:“是芮薏姐又被拒绝了么?”
虽然她以前上学就认识孟沛霖,但并不熟,孟沛霖虽然比傅听言能开更多玩笑,但性子很独,不和队友一起就是独来独往,很难看透。
对于芮薏和孟沛霖那段,宋念安最多知道他们曾经有过节。
但更多的,她不了解。
所以现在抛出这个问题,傅听言也觉得正常。
他玩似的轻捏了下她指尖,没再多举动,突然转了个话题:“是不是很好奇芮薏和孟沛霖之间有什么过节?”
这和芮薏情绪低落有什么关系?
但宋念安一深想,大概能明白几分。
她没说话,只听傅听言淡声道:“当初有条社会新闻是男孩意外爬窗上了十五楼阳台外的栏杆,救援人员到场实施救援,手就要拉到孩子,栏杆突然断裂,孩子直接从十五楼坠下,当场身亡。”
宋念安皱眉看他。
“能猜到新闻里的这个男孩和救援人员是谁?”
宋念安只能忐忑道:“救援人员是孟沛霖?”
傅听言没否认,补充:“那个男孩是芮薏的继弟弟,出事前刚过完六岁生日。”
“可这个跟孟沛霖有什么关系?”说完,宋念安脑中就闪过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难道是他们把错误怪在孟沛霖身上了么?”
显然事实就是这样。
傅听言不是当事人,只知道大概:“因为所有楼下的人都说看到孟沛霖的手碰到孩子了,所以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意外从他而起,孩子才会从楼上摔下去。”
宋念安听得有点生气,“但明明是栏杆出的问题。”
傅听言“嗯”了声:“可是当一个救援人员的身上扣上杀人凶手的帽子,清者自清这四个字明显不足以支撑真相。”
“那后来怎么办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远程监控,放大化去查事实,才发现孟沛霖的手其实还没碰到孩子,栏杆就已经断了。”但事实已经造成伤害,傅听言说,“孟沛霖奶奶本来身体就不好,后来被继弟弟那边的亲生父亲闹进icu,上了那张手术床,就没下得来。”
据傅听言所知,在得知真相查出来后,孟沛霖的消沉是有被激动冲散的。抱着善意,就会觉得清者自清那天迟早会来。
但当他拿着证据回家,想让家人相信他时,得到的是奶奶已经去世的消息。
自那之后,孟沛霖就像换了个性格。
而芮薏家从商,重组家庭,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好不容易组合成的家庭最终分道扬镳,芮薏跟着亲生父亲出了国,学成才归国。
然后,芮薏以心理讲师的身份和宋念安一起去军区,才偶然碰上在那的孟沛霖,兜兜转转,还是碰到一起。
只是宋念安不明白,“那和芮薏姐没关系。”
一个还不熟悉的继弟弟,和一个已经认识多年的交好学弟,两者必然悬殊差别。
傅听言无奈地笑了下,手揉揉她脑袋,“是和芮薏没关系,不然孟沛霖不可能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旁人都看得出,孟沛霖对芮薏的态度已经非比之前。
只是当初的事,是梗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宋念安轻轻叹了口气:“所以芮薏姐今晚情绪突然转变,也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转变不了么?”
傅听言难得看她这么关心别人,“怎么,你想帮她?”
“我哪能帮她啊。”宋念安摇摇头,“她都说自己套路很强,攻克下孟沛霖没问题的。”
傅听言嗤笑:“那怎么这么多年,我也没见有进展?”
宋念安扫了眼他,突然很冷淡说:“是啊,大尾巴狼不都是铁打的心?”
傅听言眸色含笑,却多了几分诧异,还明知故问地反问:“你说什么?”
“就说你听得见的呢。”宋念安可能是因为傅听言那句“我想追你”,又元气满满有了豪壮底气,现在丝毫不怕,“我难道说错了么?你就说吧,我之前什么方法没用过,你但凡不铁打,我指不定早成功了。”
“嗯。”傅听言应得颇有意味,“我们念念是挺会追人的。”
宋念安:“......”
她烦躁地拍了拍耳朵,硬着头皮也要掰回一局,“真是的,又开始胡说了,谁追你了啊,这么多男的,我干嘛就追你?”
噼里啪啦说完这一大堆,宋念安突然意识到某些不对劲的点,就好像她原先最后一句是打算讲“我干嘛非得追你啊”,偏偏提溜到嘴边,成了“我干嘛就追你”。
那个“就”字,就很有味道。
搞得好像她不止追了他一个人。
这话,宋念安很希望傅听言聋了听不见,但很明显,他不仅听见了,还非常小心眼地听出了额外的意思。
静默的几秒对峙。
他眸色沉沉地压在她身上,语气波平无澜,却总像在质问:“所以,还追了谁?”
宋念安脸色一僵:“......”
她刚想摆手解释时,傅听言又破天荒说了句能让她大跌眼镜的话:“所以,是还追了你那个师兄?”
宋念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来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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