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安这次是真的翻脸。
鼓鼓的脸蛋,最近长了点肉全在脸上,原先尖瘦的瓜子脸,渐渐有往漂亮鹅蛋脸发展的倾向,类似小河豚的可爱。
只是,气氛还是焦灼。
一旁的芮薏眼见要收不住了,说都没说就先台下一脚跟踢上孟沛霖,很有眼力见地赶紧使出技术招,假责怪起来:“你们一帮男人是不是都是一个样啊,成天搞点被动违心的招,要钓小姑娘上钩。”
这话带有的私心,孟沛霖可听得清清楚楚。
他淡嗤:“说谁——”
就是最后一个“呢”还没说完,芮薏又一脚跟送了上去,咬牙切齿的唇语,无声瞪他:不说这话会死是吧。
孟沛霖:“......”
姐弟风范在这一刻显现彻底。
但宋念安怎么想怎么不对,故意抬手抹了把鳄鱼泪之后,看向芮薏,疑惑问道:“芮薏姐,情书那招不是你教我的么?”
还沉浸在“教训孟沛霖她是不是想死,是的她什么时候凶他不好非要这时候凶,居然还不是帮她自己,死了死了,她完蛋了,他铁定要她滚了”这件事上的芮薏,慢一拍地转过脑袋,愣神地回望宋念安,没反应过来地“啊”了声。
难以置信:“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宋念安:“就那次钓鱼,你和我说要找个鲜明的能有代表性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啊。”
芮薏:“......”
靠,她察觉到孟沛霖投来的笑了,丢人。
寻思着再怎么样都不能把战火转到自己身上,芮薏视线飘忽地清了清嗓,第一次刻板道:“我什么时候说鲜明有代表性的表达爱意方式就是写情书了?”
宋念安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芮薏被这小孩看得背脊发凉。
这该死的窒息感是怎么回事?
就在芮薏想义正言辞反驳时,对面的傅听言突然笑了声。
宋念安:“?”
芮薏:“?”
不凉不淡的语气,傅听言偏头盯向宋念安,“学习的时间,还能去钓鱼?”
宋念安:“......”
就连孟沛霖都知道,芮薏日常钓鱼的局,此钓鱼非彼钓鱼。
放长线钓大鱼的大局,就是她这个大波浪渣女喝到烂醉之后一不小心大放狂言泄露出来的消息。
所谓钓鱼局,必有优质男。
居然还带着宋念安去了?
那声冷淡的嗤笑后,傅听言整个人的神色直接沉下,漆黑压深的瞳眸笑意不达,莫名居高临下的审视,让人盯得头皮发麻。
别说就坐在他身边的宋念安。
有感觉,她刚才那通暴跳脾气发的有点早了。
宋念安现在追悔莫及,小孩及时认错的意识还是有的。
她嗡嗡之声地念了声:“没。”
“没什么?”傅听言现在显然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追求对象,而是日常那个追在她身后的邻家哥哥,臭脾气死板人设的邻家哥哥。
“宋念安,你最好给我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宋念安只觉自己要完了。
她瞅瞅芮薏,这时候到队友解救的好时机了。
芮薏干坐在板凳上,前面是宋念安求助的目光,左侧是孟沛霖冷静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好像也是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芮薏没法了。
要死一起死吧,好歹还壮烈点。
所以,她硬着头皮挺起腰板,很理不直气不壮地硬着头皮承认:“去就去了,怎么了啊,人还不能拥有点追求真爱的权力了?真爱爱我,我爱真爱,一拍即合,难道不就是都市爱情的正常走向吗?”
“......?”宋念安惊了。
这他妈,哪是澄清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一旁的两个男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青,有过之无不及的阴沉劲混合在一起,冰冷如窖,让人心慌。
说实话,芮薏激情说完那通话之后,也怂了。
她不太自信地偏头看看宋念安,已经看到小孩一脸“你死,我也死,一起,好快活”的绝望表情了。
宋念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穿脑子都想不到两全其美的敷衍法则,只好破罐子破摔,最后朝着傅听言解释起来:“那你不是拒绝我了么?况且我也成年了,认识点新朋友本身也没错啊,你生什么气呢?”
傅听言盯着她,终究是没拦住宋念安喷发到胸口的真心话。
“再说了,是你先说不要的,你还很过分地把我的后面几封情书丢进垃圾桶,如果不是毛栗子犯了翻垃圾桶的老毛病,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宋念安一想到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十八级伤害。
她瞳眸清澄,不经意有了说不出的委屈,“这件事是你做错的,所以我那会不理智也是有迹可循的,你怎么不说,我们要来算算那笔账呢?”
简直神级反转,矛头一下子又针对到傅听言身上了。
芮薏和孟沛霖都觉得自己今晚像是在过山车,那种刺激感毫无预兆,排山倒海一样的疯狂。
所以顾不上翻旧账,而是很一致地再次惊讶看向傅听言。
那如出一辙的表情,仿佛在说:交错情书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扔人情书?什么野胆?
傅听言不过是挑眉,“我没扔。”
“你还骗我?”宋念安心里那口气更堵了。
“没骗你。”傅听言也像是冷静下来了,低淡的语气如在讲述一件很寻常的事,却字字句句,都有极强安抚宋念安的能力,“仔细看过那封情书没?”
“什么?”宋念安有点懵。
“那份字迹根本就不是你的。”傅听言从善如流。
宋念安听完,更懵了,“那是怎么回事?”
傅听言瞧着眼前这只顺毛小猫再次炸起毛,唇边淡淡噙笑:“这事你不去问季爷爷?”
“关老头什么事?”宋念安不懂,还顺带警觉起来,“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辩不过了,想甩锅?”
傅听言云淡风轻,“我有推卸的必要?”
这迷惑的走向。
宋念安是个留不得疙瘩的人,既然傅听言都这么说了,那这通电话是非打不可了。
一旁的芮薏和孟沛霖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觉得这事很不简单。
吃瓜也得吃到瓜心处,今晚好像值了。
果然,主战场还是明确的,就算波及,也不会伤及无辜。
芮薏如是想。
半信半疑地,宋念安拨出了老院的座机电话。
她刻意没拨季老的私人电话号码,而是老院的座机,就是以防这人在下棋,开勿扰模式,她打不进电话。
还真给她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