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时限,七点半就会到。
可医疗车那边没法在七点半到达,时间冲突,来不及了。
傅听言这边必须出发,只能孟沛霖待在这边。
虽然宋念安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大事要紧,她不会拖傅听言后腿,只是上前:“谈医生和我一起,你不用担心,有事的话,先去。”
这边毕竟算是荒郊,傅听言两厢权衡之下,“都坐回车上,人没来,车锁别开,人来了对接好给我发消息。”
宋念安点头。
而快速和训练地那边联系完后,傅听言和孟沛霖一辆车离开。
其实船只会停靠的沿海地点距离这边很近,不过两千米,开车抄近道很快。
傅听言这边走了没一会,谈律那边就接到医疗车在前道的消息,很快,暖调的近光灯亮在眼前。
只是那通电话,开扩音后的声线,好像和刚才的不一样了,隐隐约约的,有沙哑。
宋念安在外时间久,再加上黑豹组织的事,更是对这些敏感度很高。
只是没等谈律这边再说,那头就已闪了两下近光灯,像是用作交流的方式。
对比车牌,同样没问题,就是来的那辆车。
确保彼此都在,舟车劳顿的辛苦,谈律没耽误时间,先下的车,而宋念安给傅听言发出消息之后,紧随其后。
错身经过副驾驶位,宋念安习惯性向里看了眼,这么漆黑沉黯的天,司机戴着一顶黑的帽子,竖起衣领的深色冲锋衣成功将他大半模样遮掩。
宋念安在光晕下眯眼,还是没能看清他长相。
后备箱自动打开,谈律开始确认。
宋念安满心思都感觉奇怪,甚至脑子里一闪而过司机那点不够清晰的侧脸,心思莫名忐忑。
就在她想要防一把时,另一边的驾驶位突然传来司机开门的声音,随后跳下落地。
谈律这边看几次都没看清药品名字,像是被人动了手脚,撕了最开外的标签,奇怪地想转身让宋念安来看一下,刚转身,还没说话。
毫无防备的突然一道青白光影,谈律心思一紧。
当即的反手回击,不明针剂却已经无法避免地扎进了他后颈。
明明还没大剂量注射,稍稍一推,药效却强到他四肢无力,瘫软乏力绵密入骨,刺人嗜疼。
司机被谈律踢在地上,刚爬起来要继续动手时,宋念安这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从反向跑近,找准他站位的正后方,干脆利落地直接跳上去攻击。
司机甩人的动作很野蛮,宋念安靠不了谈律,脑中一闪而过先前在阿耶于的情况,绝不能再陷入弱势。
即便男女力道是悬殊,她也像是条件反射做出的自保,单刀直入地用力打在他脖颈处,接连两下,每一下都是使出劲道的重力,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很明显地,这两下像是击中命脉。
司机很快就脚软倒在地上。
宋念安确保他真的晕过去,赶紧过去确认谈律情况,“谈医生,你没事吧。”
谈律皱着眉,努力保持清醒,压声尽力说:“我没事,就是这药被撕了包装,没法清点。”
宋念安应声后,先没管药,而是把那个司机拖到驾驶位上,从他身上搜下汽车钥匙后,把后备箱锁掉,顺便从外侧把前车的门也都给锁了。
药物开始作用,谈律意识已经有点涣散。
他不能确保后续还会不会有危险,只能和宋念安一起先回到车上。
这边路灯寥寥,周围广阔的都看不清尽头,尽是漆黯可怖,隐晦的危险难以预料,傅听言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宋念安还是最快速度打了急救电话,随后把这边情况发到他手机上。
只是,现在的傅听言顾不及看消息。
因为双向的手段,医疗车那边换司机也是丁抻搞的鬼。
过来必经他们住地,所以在司机过路时,丁抻守株待兔地拦下了,换下他自己人后,他就动身前往那条今晚要靠岸船只的地点。
男人既然不给他钱,那他就自己搞钱。
那条船上全是最新一批药剂,有各色各样的好货,只要他拿下那条船,几百万都不是问题。
但丁抻万万不会想到,激将法引他往东北走,才是今晚最大的局。
彼时的卡鲁比亚,原定要运的货已经传来接头拿到手的消息,这批货,其实才是男人要走的货,而故意卡在沿岸的那批货,不过都是假的。
而和消息同时显示在液晶屏上的,是另一边,地处中国,搜索到的丁抻定位。
一点点的移动,在不断靠近东北向沿岸。
小弟跟在男人身边,低头询问:“老大,那三十万的那笔钱还需要打么?”
男人把玩着打火机,一脸不屑地随意靠在长台边。
抬眸时,刚动过手的血渍好像还在眸底微晃,是冷血的低笑:“一个将死的废物,还有多少机会能拿到这笔钱?”
小弟不懂这话的意思。
但他大概还是猜到了。
不给钱,是因为丁抻玩不起了,现在就岌岌可危地在淘汰边缘。
小弟没说话。
而男人只是比了个打枪的姿势,“啪”的一下,嘘声,好像是有无形的袅袅余烟,他张扬笑了。
因为机器上有关于丁抻的定位,此时此刻,已经到达东北向的沿岸边。
自投罗网的送死游戏,正式开始。
傅听言和孟沛霖并没有一开始就处在明处,而是在暗处等目标任务上钩。
之前的船只都有人接头,只是那些人查出来屡屡失误,如果是今晚,傅听言有很强的预感不会再是失误。
既然有本事明目张胆地靠岸,他就要看看,对方究竟是谁。
而七点五十九分,秒针最后指向十二点位置的那刻,目标任务出现了。
丁抻紧张地环视四周。
感觉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甚至可以说是,周围除了拍岸的海水声,只剩一片渗人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