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爆炸

跌进你心窝 问潆 5280 字 2个月前

宋念安便带着小队先回宿舍。

回去路上,徐穗淇和她并排走,聊起白天来到这的第一感觉,是:“从难民营一路过来,就算路上算是有序,那枪声一响,我还是觉得这里有点乱,原先是有点紧张有点怕来着,但这顿饭吃完,我发现我好像又回到了训练场那会,又不怕了。”

宋念安笑笑,应了声。

其实徐穗淇的想法和她七八分吻合,枪声近在耳边,她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而宋念安不知道的是,傅听言第一时间接到了联合国的通知,近期会有难民再次转入东南向的二号营,到时候维护好秩序。

其次是,离开前,傅严民有和他谈过一次话,是有关于之前接二连三的不良挑衅。

不比国内,处处安全,现在身处阿耶于,维和工作本就具有危险性。

所以今晚和傅严民汇报情况时,傅听言有提到:“暂时一切安全。”并没再见到类似挑衅行为。

傅严民说:“即便安全,也不能放松警惕。”

更多的,无需具象化,傅听言这边也清楚,而先前搜出来上缴的那批药,显示结果是成分含毒素,这代表着丁抻试药,体内便已然含毒。

两边同步进行的提防,傅听言冷静回复:“收到。”

电话挂断,傅听言抬眼,才后知后觉站在门边,一直没打扰的孟沛霖。他的手上拿了新一份文件,还有一个药箱,走进来放到傅听言身边。

“你家宋医生都来了,怎么也不让她帮你处理处理?”

傅听言娴熟地拿出消炎药和纱布,由他关上门后把军装解开,动作慢条斯理的,丝毫不见伤口渗血有的紧迫感。

“别把第一天就把她吓到了,过来一路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孟沛霖“啧”了声,这要命的恋爱味。

“之前我催你的时候,怎么都没见你对伤这么上心?”孟沛霖八卦地单挑了下眉梢,“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家那位来了,你紧张起来了?”

其实也就是意外受的一点小伤,傅听言动作很干脆利落。

处理完后,把剩余的纱布仍旧放回到医药箱中,抬眼看向基本芮薏化的孟沛霖,无奈地叹了声,像是吐槽:“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

孟沛霖愣了下,语气微僵:“这也算?”

傅听言嗤笑看他,“果然近朱者赤,你这趟回去结婚,估计还能彻底变个人,我真期待。”

孟沛霖:“......”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怎么身边人都说他变了?

奇怪。

话题到这,傅听言不忘问他:“别想着戒指送出去了,就大功告成了,你在这,一年见不到,不怕危险?”

孟沛霖不明所以,“什么?”

“我说芮薏。”傅听言也是今晚无意碰上裴灏,才慢一拍意识到自己之前如果不出手,后面发展会有多危险。

感情这事放在孟沛霖身上,他鲜少被动一次,就送戒指是一根筋终于打通。

只是听闻最近又闹矛盾到连信都拒收了,傅听言颇有深意地盯他,“你多留点紧迫感。”

孟沛霖:“?”

眉头微皱,显然意识到话题的涵义了,“说清楚点。”

傅听言轻笑:“漂亮的人有谁会不喜欢?更何况身边没有保/护/伞?听念念说芮薏都不打算支援来这了?你可上点心。”

孟沛霖:“......”

偏偏他一下就捕捉到重点,“谁说她不来这了?”

傅听言眉梢微扬,“你觉得我怎么知道的?”

孟沛霖当即心思被悬起,莫名的紧张感似乎完美诠释了感情中的患得患失,沉默几许,他突然说:“下批信什么时候?”

傅听言隔岸观火地看他,“这就急了?”

孟沛霖一时噎得反驳不出话。

傅听言只是勾起唇角,气定神闲地接下他手里的文件,神色有假意的感叹,“可怎么办?”

孟沛霖:“?”

“芮薏出发后,才有下一批信的收纳。”

“......”

“所以,”傅听言翻页文件,垂眸一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孟副队收不到信了啊。”

“......”

全天二十四小时,戒备严密。

医疗团队来这第二天,外圈相安无事。

今天是全员检测的日子,所以医疗队都起了个大早。

也可以说是突然换了个舒服点、没有炮轰在耳边的地方,大家都有点不适应了,睡得好也相应起得早。

早前就碰到过部队晨训,医疗队这会吃完早饭,准备去布置场地,正巧也碰上迎面跑来的维和部队,昨天在西红柿田里见过的黄砼占据前排,领着小分队一口号几步地晨跑。

刺眼阳光已经拨开云层,照耀大地。

队员们在长时间的锻炼后,汗流下来,淌在晒得微深的肤色上,形成剔透的光华,是朝气的感觉。

只是,不见傅听言和孟沛霖。

直到队员们错身跑过去,大家见到宋念安眼神打了招呼,但介于规矩照旧响亮口号,宋念安几次回头,都没找到傅听言。

这人不用训练的啊。

去哪了,是不是又去到外圈了?

......

想法一多,宋念安发懵地往前走。

眼见正要转弯绕进场地,却一个没注意到走来的人,懵了的脑袋带着冲劲直往面前的人身上,柔软的触感,煦暖到带了清冽的味道,毫无痛觉。

身边的徐穗淇噗嗤一笑,宋念安立马回神。

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额头被军装在身的傅听言掌心稳稳托住了。

男人背光而立,凌厉的五官化在光中,金色的光晕铺散在他侧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光影切割出的锋利弧线,英气融在温柔中,无疑引人悸动。

“宋医生,走路不看路?”傅听言笑着看她,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刚摘下的军帽。

宋念安余光扫过旁边自家队员的偷笑,一下心烧得慌。

她躲闪着眼神,磕磕绊绊地深吸了口气,压下不正经的心思后,淡淡莞尔的态度:“谢谢傅队。”

“嗯。”傅听言倒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

宋念安指着部队晨跑训练的方向,说:“一会训练完就要准备检查了。”

“好。”傅听言似乎还有事,目光扫了眼时间,只是笑着摸了下她脑袋,“那宋医生,我们一会见?”

宋念安抿抿唇,点了头。

光是这点交流,一旁的徐穗淇就已经磕死了。

确保傅听言走远,听不见她们说话了,她才挽着宋念安的胳膊,激动开口:“那还是我们之前认识的傅队吗?他对你也太太太温柔了啊。”

宋念安愣了愣,似有一瞬的恍神。

是嘛......仔细想想,好像,对她的温柔感是越发的深了。

徐穗淇见宋念安不说话,坏笑地蹭了下她肩膀,“怎么还保密害羞呢?”

宋念安被她说得怪赧的,只是一个劲加快了脚步,转移话题:“说什么呢,工作了。”

徐穗淇笑得不行。

维和部队的队员由孟沛霖带队过来,傅听言要晚一些才来。

只是,检查刚开始,宋念安就听到外面一声喧扰,随后直接响亮。因为检查地就近外圈,所以孩子哭喊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就拔得特别高。

有队员说没事,哭是常有的。

但那个哭落在宋念安耳朵里,怎么这么奇怪?

她还是起身出去,傅听言正好也闻声赶了过来。

是难民营一区的一个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另外身后还跟着四个都晒得黑黑的小孩。

妇女站在警戒线外,一个劲地指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着急万分地生怕他们不懂意思,还动作模拟着孩子难受的点。

得到傅听言许可后,宋念安靠近,娴熟地用阿耶于语说:“先看看情况吧。”

“孩子是新生儿,现在足月了。”傅听言不是第一次见这个母亲,就着知道的,顺道给宋念安讲了下孩子情况。

宋念安应声后,简单看了孩子情况,有了发现。

“孩子两边面颊及颈发红,红色丘疹,针头大小,还有少量薄痂和鳞屑。”据实,她就着听诊再细看,“双肺未闻啰音,四肢活动良好。”[5]

简单检查结束,宋念安抬头示以安抚的眼神,用阿耶于语告知孩子母亲:“不用担心,是婴幼儿湿疹,用药注意就好。”

妇人听她具体解释,了解情况后,长松一口气,蹩脚也感谢地说:“谢谢,谢谢。”

宋念安淡笑了下,说没事,顺道给了药。

而她一低头,意外发现傅听言手上也有熟悉的药,“哥哥,你这是?”

傅听言朝外面的人群看了眼,“这里蚊虫多,那些人都衣不蔽体的,容易被咬,这里经常会出现被叮咬染病的情况,所以我们随身都会带相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