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帝说:“现在的西北,应该很冷。”
寒意渗入骨,毒酒烈肺腑,百里故在冰火两重天间,流了一滴泪,落入雪中,转瞬不见。
碧玉跪在地上,呕出一口血,她说:“我要出宫,我要出宫,陛下……求你了,我,我要出宫。”
承庆帝斜睨碧玉,继续道:“那毒酒是朕特意挑选的,可以慢慢死,他还可以,再多想你一会,朕,已经仁至义尽。”
碧玉给承庆帝磕头,说:“陛下,陛下,求你了,求您了,求您了……”她要去找他,她要陪着他,她好……疼。
搅动五脏六腑那样的痛,百里故曾经为大陈受过刀伤、受过枪伤、有一些伤口险些致命,他也曾在受伤的时候嘶嘶低呼,还要咬牙保持清醒,再战!
再守!伤好了,伤疤还留在他的身上,血流不止的时候,他都没有此刻这般疼过。
“现在知道求朕了?”承庆帝站起身,一手背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碧玉。
碧玉额前血肉模糊:“让我出宫!陛下,陛下……”
百里故疼得在地上翻滚,他拼命地敲打着头,为了保留最后的清醒。
“求陛下……臣妾求陛下了……”血顺着额留下,碧玉已经不知道模糊她的视线的,是血还是泪。
承庆帝看似有些动容,没再刺激碧玉。
“花好月圆……我食言了……”百里故在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碧玉磕头时,眼前一昏,接着跌了下去,没力气起身了。
承庆帝说:“你去罢,宫门外有马车,会有人将你送到那里的。不过……你去到之后,他还在不在,朕说不准。”
“多谢陛下。”碧玉突然有了力气,挣扎着站起身,像一片叶子,晃晃地往门外飘走。
承庆帝在发泄,乔芷妍离开了,为什么?
既然他和乔芷妍无法破镜重圆,那他也想让有情人不得善终。
碧玉和百里故这一对,便很好,他要让他们生离死别,不得相见,可他到底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