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近距离穿射,子弹留在了现场。”
方仲辞一惊,转头看向谢立真,接过了来自他手上的证物袋。
血浸的膛线将子弹刻的猩红,方仲辞将眉头拧成一结。子弹降落的一瞬间必然会有声响,他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不顺手带走,要留下这样一个可能会被溯源的子弹呢?
“方副?”顾铭羽又叫了一遍方仲辞,“接下来怎么调查?”
方仲辞回过神:“你继续看看附近可能存在的痕迹,差不多就把子弹带回去检验。”
说完,他看见江恪起身,走过去问问情况。
此时江恪的脸上比平时更为严肃,语气也更为冷冽:“死亡时间在昨晚22点到24点之间,全身只有头部一个致命伤,没有拉扯痕迹,一枪毙命。”
最一开始就安慰着妇人的缉毒警静默退开,低声对方仲辞说:“刘姐是缉毒民警冯饶光的遗孀,九年前在卧底中英勇牺牲。可缉毒警就算是牺牲也不能成全其姓名,为的就是保护他们的家属。这是刘姐和他们唯一的孩子躲躲藏藏的第九个年头,仍旧还是没躲过。”
说话的人名叫陆询,是禁毒支队的一名年轻缉毒警。陆询的再次手攥紧:“为了护着刘姐和冯哥唯一的血脉,几乎所有缉毒警们都不敢与他们来往,只能暗中通过各种曲折庇佑援手。可明明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
方仲辞眼眶一紧:“你是说,他们一直在谨小慎微的生活?”
看着陆询点头,方仲辞却摇了摇头。那孩子额头上的枪口明明是近距离的枪伤,近乎是顶着脑门才能打出的焦糊程度。一个从小被教育要对任何人任何事保持警惕心的孩子,怎么会和一个陌生人挨得如此近?
“等一下——”叶栖的声音忽然响起,方仲辞循声望过去。
正将孩子的尸体抬进裹尸袋的法医听见叶栖的话,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带上了手套,叶栖在男孩黑色掺雪的发丝中,扯出了一根银白色的,如同发丝的细小。将证物垫在黑色的板子上,叶栖骤然蹙眉。
他抬手将证物封存在证物袋里,又连同黑色记录板一同递到了方仲辞面前。方仲辞皱皱眉头,的确,白发老者是个能让孩子放松戒备心的人群。可当他再仔细一看,竟发现这“白发”里透着一种强烈的塑料感。
“昨夜,是圣诞节。孩子生前最后留下的神情,不是惧怕,而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