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翰林给的。”

等谭柚跟沈御医离开后,硃砂着人将热水送进来,胭脂挽起袖筒用襻膊绑着,浸湿毛巾给司牧擦洗身子。

司牧体虚,这会儿直接进浴桶里泡热水澡说不定会晕过去,只能先凑合擦擦。

“永乐宫那边如何?”司牧慢条斯理地拆开油皮纸,露出里面麦芽黄色的饴糖。

糖块在他裹着纱布的手心里握了好一会儿,如今散发着丝丝缕缕甜香,很是诱人。

胭脂弯腰拧水,“说是一切如常。”

司牧眼睫落下,声音叹息,语气带着淡淡幽怨,“我不在,她们应该极其畅快。”

天色已经暗下来,勤政殿内早已掌灯,暖黄色光泽落在司牧白皙的身子上,像是黄昏时的光线沐浴着珍珠,散发着盈盈润光。

可惜本来完好的珍珠,因为跌倒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最严重的部位要数膝盖跟小腿。

胭脂看的心疼,比磕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尤其是他直起腰后看见司牧手里不知道打哪儿拿了块饴糖,剥开油纸正要往嘴里送,不由出声,“殿下,这糖?”

胭脂脸色认真,神情紧张,生怕再出半点差池。

“谭翰林给的。”司牧将糖放进嘴里,朝胭脂一笑,“无碍,这应该是她从太傅那儿得来的。”

胭脂这才松了口气。

谭太傅历经三朝,在司牧跟司芸年幼时曾担任过帝师,负责教导她们功课。若是谁表现的好,谭太傅就会像变戏法一样,从手心里变出一块糖来奖励她们。

从小到大,司牧得到的糖总是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