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刚洗完澡,没擦干,水珠顺着肩颈一路流进衣衫内。
桑怀柔轻轻眨了眨眼,收回视线,重新落在窗外:“正巧有事想找你问,就来了。”
那只小肥啾已经落了地,像个走地鸡一样慌乱的躲避着地上随时汇聚而成的小溪。
裴简在她身后有些无奈的轻笑,顺着话问:“怎么了,这么重要的事吗?”
事实上,他对桑怀柔前后态度变化也有些惊讶。
他甚至做好了明天台风一过境,就天天去桑家老宅赖着哄人开心的打算,却不知道桑怀柔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产生这么大转变。
桑怀柔回过身子,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神色肃然。
自然是重要的。
于王朝,于社稷,于桑氏一族来说,裴源明都阖该是功臣,而不是被自己当做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她眼睫扇动,开口问:“你是父皇的人。”
并非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
裴简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一瞬,重新回复到先前的节奏里,语调里有些意外:“公主从何处得知?”
“小十七一脉的现任当家人。”桑怀柔垂着眸,慢慢回忆,“那天见他对你的态度我就觉得蹊跷,你明面上并非太子党,虽说王权更迭,已经并非宰辅所能左右的事情,但他太过恭敬,甚至隐隐流露出些许感恩之情。”
裴简把毛巾收进臂弯,拉着桑怀柔的手,把人侧身转过去,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噪音尚在可以听清身后人说话的范围内,桑怀柔便乖乖站着没动。
裴简指尖绕着她的发丝,平静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登科前日,先帝曾出宫与我在庆丰楼把酒闲谈,问起过拔除三皇子六皇子势力之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