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从记忆中回神,听见小厮这话就立刻感觉嘴里干巴巴的,药的苦味已经从舌根漫了上来。有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有一丝嫌弃,但转瞬就恢复了正常,又道:“不用,给我拿一坛酒来。”
发生在身上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岑远本就爱酒,这会儿更是想借酒消愁。
只是重活一世,他已知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被视为眼中钉的命运,便懒得再去外头做戏了,随心所欲便是。
小厮想劝,但碍于方才的事就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应过声之后就准备离开,这时就听岑远一句:“等等。”
“殿下?”
岑远站在桌边,微微低着头,因伤病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半湮没在光线阴影之下。
“抱歉。”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的伤。”
闻言,小厮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但他一想到他面前的人又变回了自己所熟悉的、待下人从无尊卑之分的二殿下,这点惊就换成了喜。
“小伤而已,殿下不必费心!”他立刻说。
岑远看上去并未释怀,又道:“一会儿记得去找管家拿些祛瘀的药膏。”
小厮估摸着自己若是拒绝的话,对方定会坚持,便一口应下:“多谢殿下!”
岑远“嗯”了声,终于是长吁了场气。他胡乱披了一件外衫,拉开卧房门,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同时道:“酒拿去书房吧,顺便把娄元白喊来。”
那是自他开府后就跟在身边的心腹兼护卫,一直帮他打点大小事务,无论是明里暗里。
书房就在同一个院子里,走几步路就能到,那小厮刚出卧房还没应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头没撑多久的喜就在飘飘然中成了慌:“啊……”
一听他这声,岑远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旋即脚步一停,回头问:“发生什么了?”
“没发生什么……”小厮后退了半步,本想隐瞒,但一对上岑远眯起眼朝他投来的视线,就把什么都吐出来了。
“就在刚才,有位叫付建新的大人来找,给了娄大人一些东西,说要问些事,娄大人就带他去了书房,还让我们都别告诉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