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若有所思,又问道:“那许鹏人呢?”
“被关入诏狱了。”娄元白道,“方才陛下下令,命廷尉全权处理此事。”
诏狱啊……
岑远仰头看了眼天,却冷不防被刺了下眼,一瞬间双目刺痛得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赶紧闭上眼隔断这日光,低头缓了缓。
“许鹏呢。”半晌后岑远又道,“认了吗?”
“他自然不肯承认。”娄元白道,“属下回来前听说人已经在诏狱里晕过去了,等晚上了还要接着审。”
“那地方……”岑远吐出口长气,看着平静地道,“普通人光是受一次罪,就不一定能留下条命了,就算是受过训练的将士,也保不齐能在那魔鬼般的地方度过几日。”
娄元白应声:“普通人也进不去那地方。”
岑远久久没有吱声,不知是在心里唏嘘,还是回忆起了什么。娄元白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试探性问道:“殿下认为,许鹏是无辜的?”
岑远觑了他一眼,从榻上起身,为自己斟了杯酒。
“我对鄂鲜族人了解不多,也不懂他们的想法。如果他们是因为不相信这信上所说,为了给自己留有后手而把书信缝回衣物,倒不是不可能。”岑远道,“但如果我是这写信之人,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丁点儿可能,我就一定不会容忍他们留下把柄。轻则一把火把他们的屋子烧了,重则……”
岑远喝完了酒,拿着酒盏的手指轻轻一松,下一秒酒盏砸在地上,“哗啦”一声裂成一地碎片。
“斩草除根。”
娄元白低下头不敢说话。
天变得太快,露了不久的阳光不知何时又没了踪影,这会儿竟又隐约出现要下雨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