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擦干净自己的手,下一刻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神情,喊人来清理完这一地碎片,又让人拿了两个新酒杯来。
“现在既然还能让人找到这封书信,说明这就是用来让我们看的。”他边斟酒边道。
娄元白这才感受到那把无形的重锤有了被收回的趋势,旋即暗松口气,斟酌着出口:“那殿下还是怀疑,是段相派人所为?”
“他又何须亲力亲为。”岑远嗤笑一声,“他可是有个百依百顺的好女婿。”
娄元白闻言点头表示了然,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吃吃酒,看看话本。”岑远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对方,而后一手按在书卷上,“逍遥自在,不问世事。”
“啊?”
娄元白原本还一脸肃穆,竖着耳朵,准备听候岑远的调遣,没想对方竟然给了这样的回答。他整个人都愣怔住,只条件反射地接过岑远递给他的酒杯,端着没喝。
“不然呢。”岑远道,“如果要查,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去查那些经商之人,去查半生花的去路,去查许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运气好点,还能让你挖出来一个和段家毫无瓜葛的人,运气不好,等着你的就是一具没了舌头的死尸。”
娄元白沉默不语。
“尔虞我诈,你来我往。”岑远拿着书卷躺回软塌上,“今日有一个许鹏,明日就能再来一个□□。今日我能救一人,未来还有千千万万人矗立在我面前。反过来,又会有多少个许鹏会被我用来铺路?”
“殿下……”
“哪怕今日被当作棋子的是我,也只能认命。”岑远将书卷盖在自己脸上,“京城的天太暗了。我啊,现在就希望等来年加冠之后,请父皇把我分去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想这想那,真的是累。”
或许那日晏暄说的才是正解,他根本不用逼迫自己去管朝中其他的破事。
至始至终,他的目标都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