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会儿岑远一看,就知道这人心里有鬼,更别提这坛怎么看都怎么像是赔罪一般的酒,而且……
方才出门的时候,他还正巧看见对方匆匆从钱庄走出来。
回府之后,他上了房顶,也是为了可以偶尔瞥一眼大门的方向。就在他瞥见晏暄身影之前,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甚至久到他一个人吃完了一大盘的水果。
——说什么从校场回来直接回府,根本就是骗人的。
不过饶是如此,岑远也清楚,这小将军必定不会去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而且如果是正事,小将军也定然不会隐瞒——这是之前小将军就已经同他说过的。
如此掩人耳目,那就只能是私事。
岑远倒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他和晏暄又不是形影互不相离,非得整天都腻歪在一块儿,各自有些私事也无可厚非,更遑论他自己心里也还藏着重生这个秘密。
若放在以前,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产生其他情绪,或是一笑而过,或是调侃地揭开对方劣质的掩饰,但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竟然察觉到了一丝距离感。
或许是因为他最近总是见到同一个梦,梦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总是背对着他,明明伸手可及,却好像怎么也触碰不到。
这也让他想起上辈子在长安城外、安西桥头时,两人分居马匹上下的场景。
他觉着恍惚,也在一瞬间感到无端的害怕。
不过……
由于他们并没有站在阴影里,阳光铺天盖地地席卷投射下来,很快就刺得岑远不由眯了一下眼。可就算是这样,晏暄的侧颜始终近在咫尺、清晰可见,不似那晚的朦胧与模糊。
岑远眨了眨眼,指尖动了一下。
下一刻,他用酒盏碰了碰对方的,仰头将酒饮尽,品了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