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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北朝足够富强,依照上一世,明年的朝贡,西戎国献上的贡品、税收更是最为丰厚。难道自现在起,他们就已有了不臣之心?

梁婉清不敢细想,只觉得浑身被寒意缠住,上一世亡国失家的悲愤,化作滔天恨意,让她只想快速将这西戎暗探早点捉拿、严加审问。

“好啦好啦,别想了,这不是你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该操心的,嗯?走了,去外院看看,这明悟大师,抓着什么人没有。”梁母牵起女儿的右手,向洞门外走去。

一边走,梁婉清一边揉着脸蛋,将原本的戾气与怨愤压入心底。几步之间,那位原本身上带有狠劲的准郡主,又变回了端庄贤淑的少女,眉眼之间有委屈,更有懵懂的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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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通寺外院,原本准备下山的香客,都被紧闭的大门拦住。各个殿内的僧人戍守在大门面前,但并未看到任何被压制的歹徒。

明悟大师高声喧嚷着,原本平和的面庞,也有了怒火中烧的色彩。

梁婉清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他们定是没有抓住这西戎画师。一位画师能隐匿在厢房中,这莲通寺内的僧人里必有内应,明悟大师虽已早早将寺庙院门封上,但也总能叫这伙人找到别的出路。

明悟住持见着姗姗赶来的梁家母女,赧然汗下道:“抱歉,这,确为我莲通寺的过失,但施主放心,这件事我莲通寺定会负责,日后……”

“负责,你拿什么负责,用你那敲木鱼的犍稚去抓人吗?”梁母高声严厉道,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她也不怕失了颜面,向众人解释道。

“诸位有所不知,方才,我和小女礼佛后,由明悟大师带领,进了后山的一间小厢房休息。谁料,竟发现一位画师,躲在屏风后偷做画像,被发现后,更是抱着一大卷画像破窗而逃。小女虽未有任何闪失,但谁能知晓这画师手里是否还有其他姑娘的画像呢?”

梁母一番解释,炸出了许多原本只想看戏的京城贵人们。

一位衣着尊荣的老妇立刻站了出来,颤声询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何人?所言是否皆真?若是当真如此,老妇愿意与你们一道,去那大理寺击鼓鸣冤。”

梁婉清提起裙摆弯腰行礼,作揖道:“夫人您好,晚辈乃是宁安侯府的梁婉清,方才对答的是我的母亲,今日一事,谢谢您愿意为我们说话。”

一听“宁安侯府”的名号,众人哗然,老妇也拄着的拐杖不住晃动,感慨道:“不敢不敢,宁安侯府为国为民,尽忠尽责。善有善报,侯府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

“施主放心,莲通寺也一定会帮助施主追回画卷。”明悟大师在一旁赞同道。

“漂亮话谁不会说,有本事就去追那画师啊。”一位身着广袖流仙裙的贵女走出,扔出折扇正正打在明悟大师身上,“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若是出不了一个结果,我父亲乃是大理寺少卿,大师,咱们就直接明天大理寺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