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清不知姑父这话为何意,若是姑父的评价不高,又为何要无视百官、传位于他呢?
“你觉着,朕为何要禅位?”
“因为您想去延汤行宫,所以选择禅位给他。”
武宁帝摇了摇头,未置可否:“那朕又为何要去延汤行宫?”
“因为姑父身体欠佳,便想去行宫休养身心。”梁婉清谨慎地回答。
“不是,不是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武宁帝疼爱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复又想起那位的年龄更小,改口道,“啊不,你还是太信任他了。”
梁婉清敏感地体会到武宁帝话里的“他”,疑惑道:“他怎么了?”
“他啊,他没你想的那么好,也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武宁帝指了指另一处月季盛开的地方,苏公公又推他过去。
“他能在这后宫沉浮十几年,不是没有本事。你自己想想,除了御道那日,你可曾在其他时间注意到有人欺侮过他?”
顺着姑父的话,梁婉清回想了一番,越想越感到寒意。
是了,真是奇事。纵然不看这辈子,上辈子她频繁出入广阳宫,竟也从未见过有谁赶来欺侮凌柏,难道遇到那日只是做戏?
“怎么样?想不出来吧。朕也想不出来。这些年,朕对他关注甚少,并不是朕真的偏心他,到底是朕的孩子,有了老二的事在前,每一位都是朕的宝贝。但是凌柏啊,他真的不一样,他太像先帝了。”
先帝,指的是武宁帝的父皇,弘昌帝。拿弘昌帝类比凌柏,梁婉清越想越觉得是有点相似。二人都是低阶官女子所生,出身低微,但最后都凭借权谋夺得了皇位。只是凌柏不同于他,凌柏……
“我想,晋王殿下出手没有那么狠辣。”梁婉清急促地回应。
“狠辣?你这可是在编排先帝?”武宁帝高声呵责,但说话声一大,便止不住地咳嗽,推开了一旁想要帮忙的苏公公,继续道,“不论你怎么想,但朕都得告诉你,凌柏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婉清反驳说:“怎么会?他不是您想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