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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伤你啊,”凌柏颤声道,尾音里透露出委屈,但说出来的话有那般狠厉,“他胆敢伤你,难道不该死吗?”

梁婉清也顾不得脖颈的血痕是否还在渗血,即使在场士官众多,即使屋外还有父兄,即使所有人都在看着屋内的一切,但那一刻,她想不了那么多。

她放下了一切,将沉重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用力的环抱着凌柏,指尖抓着他背部的蟒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小凌柏,姐姐没事。”

突如其来的拥抱,凌柏怔住了一瞬,随即快速反应过来,蛮横地抱起姐姐,那力道仿若要将她压入自己肺腑之中。他猛烈地喘息着,小心翼翼地在梁婉清脖颈处嗅着独属于她的芳香,贪恋怀中她的温度。

“姐姐,朕真的好害怕啊。姐姐,你怎么可以忍心抛下朕一个人啊——”

晋安帝话音里的哭腔,威震着在场每一位将士们。

第46章 温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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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里, 万籁俱静。

从前,靖安郡主与晋安帝的故事,就像北朝上层心照不宣的秘密。虽然多有证实, 但从未戳破。纵然先前万般维护, 但毕竟皆在太妃宴会出现,王公贵族守住嘴巴,那这宫中秘闻便甚少泻出。

但今日不同,将士们尊听军令。若是晋安帝下令不得外泄,那便坐实了暧昧一事。若是晋安帝没有言语, 那明日京城街巷里,便会佳话四起。

无论何者, 都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梁婉清心中很清楚,但她没有任何害怕抑或是逃避,因为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哭了么?嗯?给姐姐看看。可是伤口疼, 难受了?”她缓缓从凌柏的肩颈里退出来,双手环住他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蹭着他的眼角, 但没有感受到任何濡湿,便转而擦去他脸上意外沾染的血痕。

凌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又缩回梁婉清颈边靠着:“没哭……哪那么容易哭。”

少年声音哑哑的,张口发出的热气, 宛若至烈的情药,撩拨着梁婉清原本的伤口更加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