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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白镜这样的法器, 若要催动必须灌注大量灵力, 那么便必定会有灵力残留, 可现在却什么痕迹都没有。

难不成她想错了?相凝霜头一遭开始迷茫, 温逾白也有可能只是好奇持白镜长什么样子,找来见见世面外加欣赏一下美貌就又还回去了?

想想还是不信邪,她又凝了神, 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处一处极慢的探过持白镜——

有了!

她半合着眼, 细细的眉皱得很紧。

终于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不是温逾白的。

她幼时便与他相处, 因此很熟悉他的清冽疏淡如雪中青松的气息。眼下她感受到的却不是, 而是极淡,极轻,像迷蒙雨后偶然偏头嗅得的一点杏花香气,却又粘稠、神秘,伪装得毫无危险,慢慢逼近她。

她到底是在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气息。

细雨蒙蒙,水汽氤氲,烟云下有人撑起一柄淡青的竹骨伞……

是金屏宴上的那个人!

相凝霜倏然睁开眼,有几分犹疑,想不明白为何又是这人。

她想起那天交手时,他笑意浅淡,甚至从容到轻声曼语对她讲一些大道理,其实话语间半点没有什么规劝的意味,反而带着点调笑,与不合时宜的纵容亲昵,像是在装模作样逗弄小孩,一点很狡猾的恶趣味。

相凝霜这样想着,心底却涨潮一般冷不丁冒出个极荒谬的念头,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就算容貌身形能够改变,功法气息也是怎么都变不了的,那绝不是温逾白。

她想到这,只觉得走进了死胡同,一身的力气都泄了,没精打采倚在了琼花树下,顿觉手中的持白镜是块烫手山芋。

上一世没能弄到手,这一世用尽法子总算得手,却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