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两笔…他画得很细致,姿态仿若谁家乌衣年少春日描花,她掌心于是很快绽出大片大片的繁复深红花纹,诡谲又晦涩,被白如霜雪的肌肤一衬,仿佛雪中有曼珠沙华开放。
血色花纹一路画至她小臂,她好似良久才反应过来,垂下眼看了半晌,慢吞吞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温逾白手下不停,回答得却很耐心:“这是结契时要画的咒文。”
咒文画成之后,再入魔域最深一层地宫中他所设好的阵法内结契,以魔血为咒,迎诸魔之后,契成,世世代代不可背离。
“本来应该画在其他地方的,”他想到什么般轻轻一笑,“但顾念阿霜脸皮薄,便罢了。”
说到脸皮薄,他又想到什么,画完最后一笔才慢慢开口道:“我走之后,阿霜无人管束,听说是胡闹得不成样子,似乎招惹了不少人?”
他依然含了一点笑意,声音却听不出喜怒,只是慢慢挽着她的衣袖:“…罢了,左右我现下得了空,一道杀了并是。”
这一句语气依旧温和,无有半点杀气,却仿若破晓时分落下来的霜,极凉。
他说完,便随手搁了笔,正要起身,相凝霜又慢吞吞开口了。
“结契是做什么?”
她神情很迷茫,似乎这会才反应过来这样的疑虑,然而更可爱,无知无觉又温驯依赖。
温逾白便耐心回答她:“是结作道侣。”
她似乎很努力思考了一会,又继续钻牛角尖:“…道侣是做什么?”
还和小时候一样,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冒。
温逾白懒散支了下颌,轻笑道:“能做的事很多……阿霜想做什么?”
她半晌不说话,似乎又开始努力思考了,温逾白静静看了她半晌,回过神来正要低身抱她,她却自己迎了上来。
抓着他的衣袖,顺着向上的力道,将自己送进了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