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什么,动作一顿——
然而迟了。
那被他轻轻巧巧拨开的剑尖倏然一炸,显出一泓清光如羽如弓,冷光耀眼,刹那间便划过他脖颈。
相凝霜轻轻一笑。
“…这才是我的剑。”
温逾白也笑,随即倏然急退。
她反身跃上白玉阑干,紧追不舍。
方才那一击胜在出人意料,又兼之有她藏了一路的迦陵频伽神来一笔,才能终于伤到他,机会难得,必定得一股作气。
方才那一阵地动山摇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愿去深想,也不敢去深想,只是憋着一股气想杀了眼前这人。
她衣裳单薄眉目清冽,招招皆带了凌厉肃杀气息,竟然也能与负了伤的温逾白勉强战个有来有往。
魔域的震动愈加明显了。
烟尘灰黄,碎石纷飞,惊破这魔域一隅的清雅寂静,温逾白繁艳眉目渐渐冷下去,仿若落了霜雪。
他终于见得她剑意肃杀,一往无前,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活祭的阵估计已经破了,该埋的也都埋住了。”他淡淡笑起来,还是温温润润的模样,“还这么拼命做什么?”
相凝霜没有回答,她现在无视这人的一切话语。
温逾白便微微皱起眉,似笑非笑,动了气一般:“怎么,你还要殉了他不成?”
巨石纷落,地面也摇晃,整座魔宫似乎都摇摇欲坠,她狠了心壮士断腕,于半空中弃剑折腰,以肘为刀,狠狠向他击去。
本来是很漂亮的一击,若是得手,便能正正好将温逾白撞下暗河,然而好死不死有巨石当头砸落,她使了全身力气的一击未出,只好咬着牙偏了偏身子,而正好此际温逾白抬手欲挡,两厢相撞力道一卸,竟然双双跌落阑干。
相凝霜悚然一惊,当即便运气浮空,可底下是能坠分神期修士的暗河,她运起的修为仿若泥牛入海一般,半点用处都没有。
只是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