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乐的声音清朗,带着些许流水过青石的清冷:“王爷,我重新向您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宁长乐。”

今天已听你说了无数遍,宁长乐。萧厉闭着眼沉默不语。

没有收到回应,宁长乐似乎也没有生气:“正如徐恩义说的,我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依靠。这些年,在徐家……”

声音停顿片刻,再出声时带了些哑意,“王爷对我不必有猜忌。我也绝不会贪图不该得的。我是不是还没谢谢王爷?”

说过了,在马车上,不过我没有回应。萧厉睁开眼,转了个身,从背对变成面向。

宁长乐侧身睡着,被子形成起伏的波浪。月光洒在被子上,就像月亮照在海面,迤逦而暧昧。

宁长乐在背对着他。萧厉心里升起一丝不满,感谢的话应当真情实意地面向他说。

“不管说没说过,我还是想对你郑重地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让我有了家。”

宁长乐的尾音带上了哭腔,如琴丝一下下拨弄着萧厉的心弦。

他恰好能看见宁长乐的侧脸,一滴泪自宁长乐的眼角滑落。

砰——

犹如无声的重音狠狠地敲击在萧厉的心房。

而此时的宁长乐双眼如深潭,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在等,等萧厉开口,等萧厉彻底放下戒备。

“其实……”

电光火石之间,萧厉猛然想起,宁长乐辛苦排队得来的户帖,却没有向我提起。若真认为我给了他一个家,不该把户帖交予我,请求进入宗人府归档,归入我的户籍名下?!

他在用苦肉计和美人计。这个宁长乐,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