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细语传进宁长乐的耳中。他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人是三品礼部侍郎,此次科举的主考人。

他和萧厉对视一眼,忽的想起曾在居然楼碰到太子赌‘闱姓’。

‘闱姓’赌博其实也有规律可循,大多人除了选早有名声的才子外,还会选中大姓,这样中的几率更高。金科状元郎的‘问’(wēn)姓是大周鲜少见到的姓氏,买的人少,赔率必然很高。

果不其然,太子萧显朗声庆贺:“春闱姓氏赌博乃是民间习俗,父皇此次举办博戏状元宴,与民同乐,儿臣实在佩服。儿臣前些日子也在‘闱姓’赌局上小玩了一把,幸运地拿到头彩二十万两,献于父皇,讨个吉利。”

“太子有心了。”

乾详帝因肥胖而挤成一条缝的眼睛,语气淡淡,听不出欢喜。

十九年前,乾详帝当太子时,在酒楼意气用事,随手指了指路过的徐恩义,说此人的姓氏必定为状元之姓。为不输赌局,在官员欲拟殿试名次时,威逼利诱,把徐恩义从第四名变成了状元之选。

先皇不小心知道此事,震怒之下,险些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时过境迁,十九年后,他的太子又一次赌中状元姓氏,而且是如此稀少的问姓,乾详帝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乾详帝为太子时,不觉得欺瞒先皇有何不妥,如今自己当皇帝,却容不得人搞小动作,尤其是儿子。

本就对太子不满的乾详帝,越发觉得长子不堪重任。

萧显此话一出,徐恩义垂眸掩恨,也想起过往。状元头衔是他此生的耻辱。

被乾详帝威逼的官员是徐恩义的顶头上司,在他入朝为官后,联合同僚,百般排挤他。

妻子宁氏得知他中状元,带着宁长乐来到京城,偏偏购置毗邻上司的大府邸。上司因而知晓自己入赘身份,更是冷嘲热讽,说他是受妻族庇荫的无能小人。

他本可以光明正大为官,在京城凭借才学立足,却因为乾详帝的戏弄而受尽耻辱。

徐恩义怎能甘心?

乾详帝在酒楼指他为状元,长公主萧安萝也在,她对徐恩义一见钟情。徐恩义受排挤时,萧安萝超出平常的关心终于让徐恩义下定决心,他要看不起他的人统统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