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别别别你干嘛!”温恕像个受惊的小受,余斯山半点动静都能吓得他半死。余斯山忽然就想起来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温恕哭得眼睛红彤彤的,活像个被吓得应激反应的小白兔。
只不过这个小白兔的心是黑的。
”我我我没没没不干嘛。”余斯山故意学着温恕说话,把这人揉乱的领子理了理。车里的空间很小,一举一动都被放大了数倍,尤其是这种暧昧的动作,总能让温恕想到一些不太好的浪漫举动。
“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当初敢骗我聊天见面,后来敢让迟早捅我表弟,做这些的时候,你怎么不会害怕?”余斯山捻着温恕的衣角,温恕总觉得这人能把自己捏死。
“我错了,”温恕的声音很低,“我真的错了。”
等他这第二句说出来,眼泪居然真的掉了下来。他忍着哭腔,眼泪却根本不受控制。他又呢喃了好多句“我错了”,每一句都很稀碎,说到最后,抽噎声压过了说话声,余斯山听不清楚这人的嚎啕大哭中究竟夹杂了什么。
他用手捂住脸,哭的整个人都在一抽一抽,别说说话了,怕是连气都快喘不均匀了。这事出了余斯山的意料,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被自己吓成了这样,还是真的心里委屈,赶紧就这自己的袖子,给温恕抹了抹眼泪,语气强硬道:“闭嘴,别哭。”
这下子,温恕哭得更响了。再这么哭下去,怕是能把十二公里以外派出所里的警察都给哭过来。
余斯山叹了口气,由着他哭去了。一直等到温恕的哭声渐渐平复了,他才慢慢抬起了头,胡乱地把脸上横飞的那些眼泪鼻涕都抹干净了,乖的不像样子。他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两枚烂熟的红富士苹果。
“我还没怎么你呢,你就委屈成这样?”余斯山被哭声聒噪地头疼,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
“我没想到后果那么严重,当初我捉弄你,后来我让迟早帮我,我都没想过后果会那么严重。我被吓到了,我得好好考学工作,我不能出事,就……就不敢……”温恕的嘴巴一张一张,剩下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不能出事,那余斯山的表弟呢?那迟早呢?他尚且还有一个父母护着,把他围在了这个巨大的温室之中,可迟早呢,只有他这一个朋友,却在最需要他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埋了起来,躲在了厚厚的沙窝之下。
没人会意识不到自己做的不对,只是自己惩罚自己,来的太痛苦也太艰难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迟早,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些道歉的话来,他担心迟早会再也不理他,担心会失去这个他生命中唯一的一个朋友,他宁愿选择逃避。因为他知道,他早就失去了“朋友”这个资格。
“你要怎么打我骂我,我都忍了,你要真想捅我一刀……捅我一刀……”温恕打了个哆嗦,眉头紧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