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看过去,这几张画中人服饰具为宽袍广袖,神态动作却各不相同,有静立于垂柳湖畔的,有手执桂花枝的,还有饮酒对月的,却全都只勾勒了线条,没有画完。
“不是那种感觉,就又换了换。”顾晏说着又将另外几张纸展开。
这几张倒是与方才顾晏的成品画有几分相似之处,具是少年将军,有张弓逐日的,有挥舞宝剑的,还有一张……
苏策拿过其中一张,仔细看了看,这幅画完成度非常高,已然上色,与之前只有一人的画像不同,这幅画描绘了一位将军率领军队饮马长江的豪景。
“为何舍弃这一张?”苏策不解问道。
顾晏沉默地伸手接过这幅画,目光黯然道:“这幅画本是我提笔的初衷,画成之时却觉得今夕不同往昔,便决定眼不见心不烦,搁置在了一边。”
他本意是想描绘苏策南下灭郑的英勇身姿,在反复画了几张少年将军的人像后才找到了一点感觉,于是提笔挥就一气呵成。
开始还颇觉满意,许是受到心境影响,现在他与苏策同处一间屋檐下,日日陪伴如今身患重病的苏策,却追忆描绘对方过去的神勇,这让顾晏感受到莫名的虚幻。
仿佛灵魂焦灼不得解脱,心肺间撕扯出一种难言的疼痛。
于是便弃置在了一边,又去画苏策现在的模样,这倒是比方才容易许多,但顾晏越下笔心里越不是滋味,索性拿起之前画的几张少年将军,挑了一张较为满意的作画完整。
所以苏策理解他先后作画的顺序是错误的,但这并不重要。
苏策凑到他身边,正色道:“我倒觉得很好,很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