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楠一边感慨盛宠难却,一边在床上摆好姿势。
用哪个姿势比较迷人,要媚眼如丝又要清纯自然。
床帷随着辛楠的动作晃动,香炉飘出的香薰氤氲着室内之物。
室内是暧昧的灯光,林昀祁刚踏入辛楠卧室,就不再向前。
门被人从外间合上,少年脸色渐红,灯与香的渲染下,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同寻常。
抿着嘴,藏在广袖里的手紧捏着。
眼神中传达出茫然无措。
辛楠早就听到了开门声,配合上林昀祁来到时宫人门的礼仪,她自然知道进门的是小皇帝。
等听到关门声,她摆好的姿势就没动过。
撑着的手臂有些酸麻她才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时间过得慢,是时间过得太久啦!
辛楠挑起一层帷纱,少年还板着脸站在门口……
她一时不知该气该笑。
总之这情趣她是搞不下去啦。
“陛下?”
“姐姐,你生病了?”
她有这么成功?病弱西子。辛楠心下安慰,又听到小皇帝说:“看上去病得不清。”
可不是病得不起,这都起不来了。
如果怒火可以实物化,小皇帝已经在她眼前烧成了灰。竟有如此这般不解风情之人,到底是谁病得不清!
小皇帝有色心有色胆却没有脑子。
可惜可叹,怪不得在原书里被戴了绿帽子还被灭了国。
“陛下,臣妾是忧心。”
小皇帝快走到床前,神色紧张。
辛楠低头,小皇帝傻了点,但对她是真的关心。这特殊的关心虽然来得莫名,但作为外来者她却是享受的,不担心什么时候没了。
反正多一天,是一天。
辛楠笑着说是担心小皇帝的身体。
俩个人的距离,她能感受到小皇帝瞬间的僵硬,接着支支吾吾说:“白天急着走并非政务劳多,而是想晚上和姐姐一起……”
说完小皇帝到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他抬着头:“姐姐是我的妃子,和我一起天经地义。”
“是是是,天经地义。”
“其实他们每天给我看得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小皇帝有些沮丧,“阿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用。”
这时候倒是不叫姐姐,他是知道阿楠比自己年纪小的,可是叫姐姐就会别宠爱,才一直叫姐姐。此时不叫姐姐,是不想被阿楠看不起。
辛楠倒没有从一个称呼中听出小皇帝如此复杂的心思:“阿楠未曾如此想过。是有的人坏,并非陛下无用。”
林昀祁垂眸,掩盖着眼中的情绪。
辛楠一直认为小皇帝很好哄,这一次也是如此。
“那比他们还坏,他们就可以当好人了吗?”
小皇帝的相对论学习得真好,以更坏的人为坏人参照物的话,一般坏人就不算坏人了。
但坏不坏不是以更坏的人为参照物的,而是在人心的道德评判。
小皇帝等着辛楠的回答,她的眼因为他的话睁大了些,却并不减弱美感,反而增加一分灵动。朱唇未启,将语未语,她转了一个身空出一片位置来:“臣妾不知。”
不知。
不知如何算好,如何算坏。
又如何让那些人成为对小皇帝好的人。
小皇帝要的好,或许永远不会来。比群臣们转变来得更快的是天子的换位,小皇帝只活到二十五岁,病死床榻。
辛楠闭上眼睛,她身边这个鲜活的人,五年后就病入膏肓,甚至会走向死亡。
并非有什么不舍得,只是有些感慨。
无论有没有她,原身都会成为宠妃。
至于在没有她的故事里,皇帝与宠妃是如何相处的,她不得而知。或许这些莫名的好,也是剧情线的力量。
如果是剧情,那就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辛楠的手指描绘着小皇帝脸上的轮廓,他长得真好看,不辨性别的美,只要不说话,就很容易让人陷入无尽的幻想。
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该有什么样子的性格,又该有什么样的人生,身边站着的也该是不落凡尘的美人。
可惜了,小皇帝身边的是她。
一个立志做祸国妖妃的女人。
用了系统商场购买的药,小皇帝就陷入梦中。
辛楠也迷迷糊糊睡着。
-
辰鸣殿,外间。
少年盘坐在桌前,身前叠着几摞尺高的奏折。
两端卷开,杏白的绸纸上字迹规整。
日日都是天下好,处处太平的好消息,这一份倒是不同。
是兵部在哭穷。
整篇下来即使被润色过,依旧能将主旨一眼看出。
穷。
兵部穷。
国库也穷。
这穷也并非一日俩日。
如今哭穷不过是看到了秋收,各处的税要收,国库将充盈一次。
林昀祁做皇帝也不过半年,当初的四百万两还有百万两用于修建先帝皇陵。先帝身前喜奢,生后为人子他也不能逆先帝的意思。
留给大梁的也就三百万两,一个国家穷成这样子,连战都经不起打。
如今到了秋收时分,边境之地确实需要维护。
蛮人最好在丰收时节入境,抢掠。
边民忙忙碌碌一年的收获都归了他人,若军队赶来不及时,还有家破人亡之灾。倒不是如今再派兵马前往,边境一直有兵马守护,不过秋冬耗钱粮较多。
秋冬温降,要炭要柴要粮要衣,马保养也比其他俩季要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