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鸢这么一哭,本来是挺让人愤怒的事,瞬间就变得有些滑稽。
齐宣本来不觉得好笑的,可是架不住元瑾汐扑在他怀里,笑得那叫一个全身颤抖,连带着他也有点想翘嘴角。
但此时他可不能笑,一笑,这戏就没法深了。
于是,就只能是拼命去想刚刚夏雪鸢掐住元瑾汐的脖子的样子,这才勉强维持住了怒气。
“夏大人,”齐宣揽住元瑾汐的肩膀,微微用力捏了她一下,一脸寒意地开口道:“这件事情,明日公堂之上,我需要一个交待。”
说罢,袍袖一甩,揽着元瑾汐就往外走。
身后,夏兴昌在那里徒劳地解释着,“王爷,这事真是误会,误会。”
但是在齐宣走出水榭之后,他躬着的身子就立刻直起,脸上的笑容也瞬间不见。站在那里,阴森得像是一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从现在起,双方正式撕破脸了。
这一点,齐宣心里也同样明白。
而且夏雪鸢的暴起,给他提了个醒,如果夏兴昌也突然不管不顾了呢?
一路无视那些不明所以的宾客,出府上了马车之后,齐宣立刻对跟随而来的刘胜吩咐道:“你马上去通知钦差卫队的丁鲁季,从即刻起,加强一切防备。”
“是。”刘胜答应了一声,又递过一张身份文牒,“这是王爷吩咐的事,已经办妥。”
齐宣接过打开看了看,点头好,“办得好,去通知丁鲁季吧。”
“是。”
安排了这些,齐宣才又看向元瑾汐,“你确定没事?这事是我不好,万没想到夏雪鸢会如此,以后绝不会再你面临险境。”
元瑾汐摇摇头,“王爷说哪里去了,不过就是夏雪鸢发疯而已。以前奴婢,不是,我在她手下当下了六七年的婢女,她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如今能为王爷做些事情,高兴还来不及。”
“你啊,”齐宣无奈,除了和盘托出之外,他要怎么才能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将手中的那张文牒递出,“元先生的终身劳役已经除去,这是他的身份文牒,不过因为有□□皇帝的遗旨在,真论起来,这文牒也没什么用。不过唬一唬普通的兵丁捕快,还是可以的。”
元瑾汐又惊又喜地接过,打开看了,满脸喜意。自打齐宣给她办了身份文牒,之前的身契,划归书也就全都作废了,她也没客气,一把火烧掉,了却了近十年心病。
在那之后,她的心里就只剩下爹爹身上的劳役那件事,一直想着要何时开口,却没曾想到齐宣早已经默默地替她办好了。
“多谢王爷。”她兴奋得一把抱住齐宣的胳膊,然后又很快松开,美滋滋地把文牒揣进怀里。
齐宣看着她那高兴的模样,心里只有一个感受。
好像……挺软的。
夏府与梅园相距不远,马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进府后之后,齐宣便道:“你去后院休息吧,我还有事,稍后再回。”说罢就向书房方向走去。
走了一半,似又想到什么事,折了回来,“在水榭里,听你第一句话,像是动了真火,当时发生了什么?”
想到夏雪鸢那一扒拉和狠狠一揉,元瑾汐之前的气恼和羞愧又涌了上来,可这事又怎么能说出口?
“也没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夏雪鸢这一次之后,应该会老实很久了。”元瑾汐一脸地闷闷不乐。这事儿她还真没法还回去,总不能她也去扒拉一下再狠狠地揉回去吧?那成什么了。
“真的没什么?”齐宣狐疑。
“真的没什么。王爷快去忙吧,不用为我烦心。”元瑾汐越想越烦躁,只想让齐宣赶紧离开不要再问,便不自觉地拉上他的手臂,推着他转了半圈,又顶着他的后背推了几步,“王爷既然有事要忙,就快去吧。”
一连两次的亲呢举动,让齐宣充满惊喜,“好,那我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有任何不适,赶紧让韵秋请郎中。”
“知道了。”
齐宣美滋滋地走了,元瑾汐这时才注意到韵秋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