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外头的冷风被窗户阻隔,屋子里烧着地龙,其实温度很暖。
虞舒将季兴阁安抚虞念的动作看在眼里,待床上的人又安静下来,季兴阁收回手,从床边站了起来。
虞舒给他使了个眼色眼色,然后便出了屋子,季兴阁敛眸,面上的神色波澜不惊,也跟在他身后到了院子里。
昨天夜里落了雪,现下院子里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早晨的时候下人们把院里路上的积雪清扫过,地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水痕。
两人站在回廊的屋檐下,虞舒看了一眼季兴阁,又看了看屋里,问道:“季兄,你与舍妹……”
他欲言又止,季兴阁知道虞舒要问的是什么,只神色如常的说了一句:“是旧识。”
虞念并没有把当年来庆阳时还偶然间救了一个人的事告诉她大哥,虞舒自然也就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样一个关系。
他听了季兴阁的话虞舒只觉得满脑子疑问,旧识?你们两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能有什么旧识……?
虞舒怀疑这是不是哄他这个大哥的说辞?但又觉得以季兴阁的性子怕是懒得这么做。
于是这天虞家大公子什么消息也没问出来,光知道他妹妹和他季兄好像有了点什么隐秘的联系,感觉知道了什么,又没完全知道……
虞念病倒了,虞舒自然是要先顾着她一些,季兴阁不方便再久留,于是没多久便告辞了。
临走前他薄唇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抿了抿唇,沉默的离开。
虞念在府里晕过去的事虞舒让下人们都注意着些不要议论,更没有告诉外祖父和外祖母以免老人家平白担心,只让麦青去禀了一声,说虞念昨日着凉今天有些头疼,就在院里休息没能过去请安了。
这天直到下午麦青给虞念喂了药以后她才幽幽转醒。
睁开眼时她的意识还有些迷糊,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后又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上午她是听说季兴阁来了,在去见他时晕倒的。
好像还被他接住了,抱在怀里,但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怎么着……
虞念揉了揉额角从床上坐起来,她抱着被子靠在床上头发呆,回想着彻底晕过去之前感受到的心跳和温度,还有那句“阿念”。
应该不是做梦吧……如果是的话,总觉得有些遗憾呢……
虞念抱着被子胡思乱想,这时麦青进了屋,见她醒了高兴的走过去,轻声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没事了麦青,已经好多了。”虞念笑着安抚了自己的丫鬟一句,想了想又问,“上午是谁送我回来的?”
麦青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季公子,小姐当时突然晕倒都要把我吓死了!还好季公子在,立刻就吩咐我去找大夫了,是他把你抱回屋里的。”
虞念听了心里有些开心,那就是说那些都不是梦,季兴阁确实是那么叫了她的。
接着她便又见麦青一副偷偷摸摸的神色压低声音凑近她:“而且奴婢听府里一个小丫鬟说,当时季公子找她问了路,脸上的表情沉的吓人,吓得她说话都磕吧了,想来季公子应该是十分担心小姐的吧。”
“真的啊……”
虞念唇角忍不住要翘起来勾出一抹笑,又不想太明显了叫丫鬟看出来,只能自己憋着。
麦青果然没有看到,之后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大夫说的话,然后便出去让人将虞念醒来的事情去告诉大公子了,她还要去厨房张罗着把给虞念温着的粥端过来,于是一时间屋里便又只剩下虞念自己。
但她的注意已经不在这些上面,心里只想着刚刚麦青说的话。
麦青说她晕了被放到床上后还抓着季兴阁的手不放,怎么都不撒手,大夫来了都是季兴阁握着她的手看着大夫给她把的脉。
而且就这,还被她哥看了个正着。
虞念的脸上有些红了起来,她在昏迷后其实模模糊糊的做了个梦,梦到了当年在离开恒安寺前,她去看季兴阁那日。
只是在梦里,她做了当年一直想做的事。
她握住了季兴阁的手,勾着他的指尖,许久都没放开。
只是没想到她在昏迷中真的就这么做了,对姑娘家来说属实是有些太不矜持了啊!一会大哥来看她怕是免不了又要被问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