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来了?”元瑜也朝门口行了一礼。
“可不是要来吗?我听说上圣太后大发雷霆,正在紫宸殿责问皇儿,我不得前来看看?”容太后仍是缓着声音,一步步慢慢走到了赵太后的跟前。
“臣妾给姐姐请安了!”容太后朝赵太后福身行了一礼。
赵太后瞥了容太后一眼,口中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容太后。
“姐姐,我适才听你说什么无情无义,这说的是谁啊?”容太后却是丝毫不在意赵太后的态度,她走近一点,面上笑盈盈地道。
“哀家还能说谁?自然说的是你那好孝顺儿子!”赵太后怒颜相对。
“是吗?我儿一向对姐姐孝顺有加,怎么会让姐姐生这么大的气了?”容太后笑笑又问。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别以为哀家不知你母子二人打的好如意算盘。自打皇帝一意冷落华儿时开始,哀家便心知肚明,你母子必是容不下哀家,更容不下我赵家了!”赵太后厉声喝了起来。
“哀家原本还想着,让华儿曲意承迎,若是得个一儿半女,看在亲生骨血的份上,皇帝或许会对赵家留一份情。可华儿是个没脑子的,做出那般糊涂事,哀家也认了,褫夺了她的封号又把她关了起来,实指望我这般隐忍退让,能叫皇帝心里感激一二,以后能对赵家网开一面。可结果怎么样?皇帝真的好手段啊,大年夜里又是抄家又是下狱的……”
赵太后说到这里,一时情绪越发激动,她转脸盯着元瑜,口中嘶哑着声音道:“皇帝,你何苦做得这般绝情?总算是赵光他做了有违国纪的事,你事先知会哀家一声,等过了正月再发落他不成吗?还有,赵光犯了事,你押他一人下大狱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他三子一同抓了?还让哀家年近八旬的老母带着一众妇孺弱小连夜搬离,那祖宅尚在百里之外,这样的寒冷天气,一路颠沛流离,她还能有性命撑到地方吗?”
提起自己的老母亲,赵太后一时间悲从中来,这个一辈子要强的妇人,竟也掉落两行泪来。
元瑜见得赵太后露了这般伤悲之状,一时心中也有些不忍了,可转念又想到她对郭小满所做之事后,顿时心头又起怒意,于是,板着脸一言不发。
见了赵太后这副悲戚气愤之状,容太后却是面不改色,她口中冷哼一声,然后慢腾腾地开口道:“姐姐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赵家沦落到如此下场,还不是姐姐一意纵容而致?赵光他倚仗你是皇太后之尊,一向有恃无恐,以致利权欲熏心,视国家律法如同无物!还有,若不是姐姐心狠手辣在前,我儿又何必这般快刀斩乱麻,不留一丝情面与你?”
“你不要血口喷人!哀家怎么心狠手辣了?你别忘了,当初是哀家一力促成,将你儿子自边疆召回来做了这天启的皇帝。此后你与哀家平起平坐也称了太后,后宫事务哀家全都放手不管了,前朝之事,更是由着皇帝自己的性子来。哀家这样做,如今竟还要被你指摘不是?”赵太后气极,指着容太后的鼻子质问道。
“你自己做的好事,心里难道没数吗?亏得我那儿媳妇是个心细的,如若不然,岂不是要被你这毒妇给害死,我那皇孙岂不是也要被你害了!”容太后不甘示意,走近两步,手也直直指到了赵太后的额头上。
“你在胡说什么?哀家什么时候要害宸妃了?宸妃她身怀有孕,哀家心里也是高兴的,她肚子里怀的是皇家的子嗣,那也是哀家的孙儿,哀家为何要害她?”赵太后顿时怒不可遏,抬手一把拍开了容太后的手,指着容太后怒气冲冲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