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舟从屁股底下抽走被他坐折页的书本,毫无礼数道:“外头说你是个妖,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本尊我倒是信了。”
刚才站得远没看仔细,现下走近了才发现,这贺亭衍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瘦弱。
拿著书本的手有半截手臂裸露在外,但仅仅那么半寸也能看出结实硬朗的肌肉,手背上的青筋在雪白的皮肤下显得尤为明显。
这要不是个坐在轮椅上又被外头传的风言风语,他还真以为这人也是个练家子。
贺亭衍拿书本的五指微微收紧,皱眉道:“下来!”
江敬舟没搭理他,逆反似的把一条腿也架在了桌上。他颠着手里的书本,说道:“其实我今儿个不是来读书的,就是来替我姐退婚的。你要是同意呢,往后我还能喊你声哥,你要是不同意。”
他抬头看了圈这间整洁清爽的书院,“我就把你脱光了吊这房梁上。”
贺亭衍平常所见的人大多都是些规矩齐全的名门,像这样的混混还是头一回见。虽对这小子的行径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本人竟比他所知道的还令人发指。
他强忍着怒火,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江敬舟没读过书,对于文绉绉的话他其实听不太懂,但话里的竖子他却是听明白了。合着这么个病秧子也就只能跟他动动嘴皮,怪可怜的。
管家没跟来,院子里就他们三人,要欺负人就得趁早。他笑着跳下学子桌转着握拳的手腕道:“你最好赶紧答应了,要不然……”
贺亭衍阴沉着脸看他,多年来的良好教养在面对这小子时竟是有些压不住。书本被拽得紧皱,原本有些松弛的袖口因为用着劲儿被绷紧。
胸如擂鼓,气息紊乱。
江敬舟看他这架势,活像要站起来跟他打一架。他忽然有些好奇这人究竟是不是真病,几步上前拽住这人手腕,威胁道:“我可要动手了?”
话说的虽是提醒,可他手上的力道却早在开口前就使劲儿了。不想这废物病秧子胳膊还挺有劲儿,一时半会儿竟没能把人给拽起来。薄衣白衫下的身体张弛有度,用力时肌肉结实紧绷,在气力上居然半点儿不输他。
他惊叹的看向这人的脸。要命的是,他明明已经用上了八成地力,而这人却仍然没被撼动分毫,甚至有种只要稍稍使点儿力就能把他给拽过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