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亭衍脱了衣服,看似精气神实则满身疲惫。缠着腰腹的纱布凌乱,不少干涸的血渍把纱布都黏在了皮肉上。
江敬舟去拿剪子热水,手才刚覆上纱布头,贺亭衍忽然把头抵在了他肩上。
“敬舟?”
“别说话。”
江敬舟依言没出声,左肩处忽然感到一阵热意。
贺亭衍哭了……
一个人人都觉得冷心冷面,父亲死了都无动于衷的人。在这无人知晓的夜里,无声地宣泄着压在心里的痛苦与不安。
他伸手抱紧江敬舟,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无尽黑暗中仅剩的那一点光。
“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咱俩谁跟谁。”江敬舟叹了口气,反抱住贺亭衍,“你的伤在不处理会留病的。”
贺亭衍没吭声,他也没敢放开。
在侯府里,贺亭衍唯一的亲人除了那几个弟妹外也就只有贺候。
江敬舟感叹,离开柏穗城的三年他虽孤立无援,可只要一想到在锦州还有娘跟阿姐,他便觉得活得也不是那么痛苦。
而如今贺候走了,留下一大家子都是见不得世子好的。举目无亲,身边也没有亲信,就连个能让其留有念想的人也没有。
贺亭衍又是个凡事都藏于心的人,不会与人抱怨更不会轻易与人吐露心事。一个从小见惯了欺骗的人,什么事都只会一个人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