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想活着了。
他本就一心求死。
太阳的每一次东升西落,人世间的每一次四季更迭,对江尽棠来说都是剜心之痛。
他从不眷念人间,所以透骨香于他不是救命的药,是入骨的毒。
宣阑垂着头,手指握着江尽棠有些凉的手腕,他自己手背上青筋分明,却不敢用力去弄疼了江尽棠,谁也不知道天子的所思所想,但于旁观者来说,他有了帝王绝不该有的软肋。
这根软肋在离他心口最近的地方,血淋淋的,于是疼痛一直蜿蜒进心底最深的地方,哪怕血肉模糊,也没人看得见。
“可是……”宣阑声音哑的几乎让人听不清:“朕想要他活着。”
“朕是皇帝。”
“没有人可以忤逆朕。”
“——江尽棠也不可以。”
陈折恒深深叹口气,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选择,道:“如今唯有回京去找陈裳才行。”
简远嘉立刻道:“我去准备车马。”
他转身出去,山月也赶紧站起来:“我去收拾东西!”
陈折恒看了宣阑一眼,道:“舟车劳顿,我要去煎几帖吊命的药。”
说完也出去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江尽棠,还有宣阑和温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