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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 长亭树 1711 字 5个月前

那时候,阎征正站在阳台上,窗户开着,风吹过来打篮球的声响,校园的广播里钢琴琴键在跳动,正在播着的那首曲子是经典的卡农,《卡农》是一首为了纪念亡妻而创作的曲子,从头到尾八个和旋,一个声调的曲调自始自终追随着另一个声部,直到最后。这样一支曲子,有人说卡农的魅力在于你幸福时能听到忧伤,沉沦时能听到希望,那么在此时,他无端听见一道叫他血液沸腾的声音。

“你的想法我有不回应的权利。”

是了,这是时方满的想法,没有改变的想法。

阎征在随着流淌的钢琴曲一起袭来的痛苦和愤怒里,听到了能叫他丢开一切的渴望。

他从未忘记,在夏天结束的那个火车上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而他的想法,也完全没有改变的念头。

考试周终于伴着大雪袭来,纷纷扬扬埋了半个城,而与此同时,另一座城市里却只是高远晴朗的天空。寒风刮散了云彩,日头高悬,洒下的明亮的阳光看着温暖,却只是装作样子唬人玩罢了,时方满手里拿着材料,从市委大楼走出,一出门就冻得打了个喷嚏。

市里每年年底市都要组织公职人员培训,时方满他们学校每年都会派人去上两节课,这样的事一般都是老资历的老师才有资格,自然轮不到他这种年轻老师,但可惜,跑腿的时候就得他们顶上。

门前另一波西装革履的人正在排队做安检,他从旁边绕过,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今天只要拿了材料回去给他们教导主任就行,于是他沿着台阶边走边给主任那边打电话,寒风吹得紧,打完电话手都快冻僵了,他把手揣进兜里,匆匆往外走,身后却穿来一阵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

那脚步声听着并不急,却一声声,皮质落在平整的石板地上发出“哒哒”轻响,逐渐越靠越近。

时方满下意识站住脚步,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追着自己出来了,回过身去。

一袭黑色西装,款式经典,做工考究,白色衬衣上黑领带平整地垂落着,一身打扮如同突然从电视台屏幕里跳出来的新闻发言人,正式而精致。

时方满搁在兜里的手攥紧了布料,头微微下垂,脑子里一时间并没有产生什么新的想法,脚下却一动,身体本能反应着就要往旁边躲让。

“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说话时的声线和周遭协身而过的风一样冰凉,而平静的面容正也如这冬天的冷下来的日头,那个叫时方满看见便自惭形秽的人,那张过分英俊到有些出挑的外表,依稀之间,却和他有三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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