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反正我闲人一个。”季延崇笑着打断。
欢快自如的闲谈氛围仿佛充斥了车厢,钟文伯却觉得心口莫名发闷。
那种不及眼底的疏离淡笑,钟文伯这时才发现——
那个曾在亲生母亲葬礼上死死攥住他裤腿不放的半大孩子,如今是真的长大了。
钟文伯的态度在不知觉的情况下郑重了许多,打开厚重的黑色文件夹,双手递过去一沓证件文件,“房子在a座顶楼,有专人定期打扫,家具一应齐全,您先看看,有什么缺的少的我马上去置备。”
季延崇没有半分察验的意思,轻描淡写地接过去,反手放在后座上,笑说:“是我临时起意回国,倒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真过意不去。”
钟文伯本在埋头理文件,听了忙抬起头,“小少爷哪里的话,您有什么尽管找我,只要是您的事,我一定——”
对上如深潭般波澜不惊的漆黑瞳色,钟文伯突然迟疑了一瞬,总觉得场景莫名熟悉。
当初他替季家送这对母子出国,似乎也说了同样的话。
虽是听命办事,还是不免心虚,钟文伯敛下眼,“公司那边,您看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说这话的时候,钟文伯心里也在打着鼓。
职位的安排问题,着实有些尴尬。
季延崇的姑父陈怀昌眼下掌着权,总裁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
可季老爷子这么大费周章的,瞒着所有人把孙子千里迢迢叫回来,难道只为让人做个副总裁?
说不过去,也不值当。
说到底,季延崇要接手集团,不过只是钟文伯自己私下琢磨出来的结果。
季延崇仿若没注意到钟文伯口气里的为难,目光随意地在四周扫视一圈,言不切题,“那些叔叔伯伯们,应该都没见过我吧。”
钟文伯想了想,答道:“您出国的时候不过五岁,这些年都没人见过您,应当是认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