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她又被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吸引了注意,他头顶正好有一盏小小的射灯,将他的手烘托如名贵珠宝。
她怔怔望着那手,眼神慢慢失去焦距。
见她有睡着的趋势,李延山干脆地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是要我请你进去?”
哪怕沈愉初现在醉到走不了直线,也知道这样不妥当,非常的不妥当。
室温很低,花洒撒下的热水弥散出层层白雾,洗澡的动作早已刻板成条件反射,直到光着身子站在浴室镜前举着吹风筒吹头发,酒精许是随着汗液挥发了些去,她才清醒回过神——
她在做什么。
一个半陌生的成年男人就在一道什么都挡不住木门之外,她居然被他三言两语,就哄进了浴室洗澡。
最可怕的是——她还没有拿换洗衣服进来。
浴缸旁挂了件白色浴巾,沈愉初匆忙取下来裹在身上,捆紧。
其实该遮的部位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但单穿浴袍在深夜的暗示性太强,她没敢出去,隔着卫生间的门敲了两下,“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咕噜噜的转轮声靠近,在卫生间门口停住。
沈愉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四下寻觅趁手的武器。
脚步声又走开了。
“开门。”他的声音很远,“放心,我在阳台。”
沈愉初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隙,手捂住浴袍领口,眼睛贴在门缝上偷瞄。
门口果然只有她的小登机箱。
做贼似的把箱子扯进来,锁上门。
箱子在门后摊开,蹲下翻找干净衣物,边找边开始思考,他为什么还不走呢?
深更半夜,她喝醉了、洗了澡,他还长久逗留在她的房间不肯离开。
总不至于是想和她被子蒙头促膝长谈一整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