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淮安眼中含着水汽,依恋地抱住他脖颈,摇头道:“殿下,功成名就的将军卸甲归园,不会带着那把饮血最多的刀。”
他声音很轻地笑道:“因为那会吓到他未曾上过战场的妻儿。”
姜煜抿唇,忽然问:“若他没有妻儿呢?”
“那么春耕秋收,桑蚕织布,煮羹烧菜,他都要独自完成吗?”施淮安道,“何况他有望不见边的耕田,有数不清的仆从。”
姜煜拧紧了眉。
“殿下,孤零零的国君,就不是国君了。”施淮安喃喃道,“是俘虏。”
“好。”
姜煜起身下床,随手扔了件狐裘罩在他身上,是那夜雪中独行,他摘下还他的。
“施淮安。”姜煜穿好衣裳,没什么情绪地往外走,“你很好。”
“卡!”
对讲机内传来梁成的声音,仲钦抱着狐裘躺在床上,半晌没能回神。
季舒远走回来,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揉了揉他的头发。
许久,仲钦闭着眼,声音很轻地说:“我才没那么伟大……”
“是。”季舒远说,“希望你不伟大。”
仲钦看他一眼,顿了顿,又说:“可能也不是伟大,只是没别的选择了。”
没等季舒远应声,他忽地坐起来,不轻不重地在季舒远胸前砸了一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