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林墨想及当年,林惠嫁与陆怀锳,和如琴瑟,羡煞鸳鸯。二人约定举案齐眉,共见百秋,谁又能料世情坎坷至此?
洵字有长久之意,她为爱子取名不洵,想必那时已觉自己命不久矣,再难应与那陆怀锳千般海誓山盟。
林墨抬起头来。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也像是要笑:“你把他的身世也告诉他了?那些前尘旧事与他又何干?何不让他高高兴兴的过完这一生?”
季朝云道:“阿洵十分聪明,天资高,自尊心更高。我告诉他实情,是因为我能教他做人的道理,授他剑术与诸般道法,却不能为他的人生做任何决定;他不止姓陆,而且生来有一半林氏的骨血,有权知道那些旧事,我信他终会想通自己将来要如何过完这一生。”
林墨黯然,他自诩不羁与豁达,竟不如季朝云这旁观的心内清明坚定。
他点头道:“仲霄,多谢你。”
季朝云知道他这话虽淡,确是真心的。
林墨又道:“以前全天下的人都想我死,但你和平风哥哥不想,对不对?”
季朝云道:“不错。”
林墨犹豫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不能留下,我好不容易回来,我、我当年做错的事,现今我都要——”
他欲要如何,说不出来,季朝云也并不问。
他只问道:“当年陆氏之人,是你所杀?”
林墨与他对视,道:“不错,是我。”
季朝云又问:“他们说你离经叛道,害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