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主人,其名孟兰因,少时已开天目,如今执掌他这晋临孟氏仙府,竟是早逾百年,正乃当今天下仙门中,最接近飞升仙道之人。
这世间修仙问道之途,左不过筑基、炼气、结丹、化虚、通神、念止、浴劫、大成罢了;而这孟兰因,未至大成之境,此刻却也已有仙体半成,故而他虽不问世事,还是多得诸多仙门与修道者尊崇。
可林信听了芳苓的话,还是怒道:“芳苓姐姐,我就是想不通,分明是我一母同出的哥哥,为什么总偏向外人,林墨那个小杂——”
他把不雅之词吞下去,继续道:“也就罢了,如今连这个疯子也要护着?难道我不是他的弟弟?难道都是我做得不对?”
芳苓一笑,将他揽入怀内,抚摸着他的鬓发柔声道:“三公子,六公子还小呢,大公子不过可怜他自小生下来就没亲娘,多疼他些;再说,哪怕不是一母所生,到底同是老爷所出,你们是兄弟,和和气气的不好吗?今天这个疯子,倒是不提也罢,还是三公子你升山要紧。三公子你呀,要做人上之人,修那仙上之仙,到时候方不辜负老爷与夫人的栽培。”
林信依偎在她怀里,听到这些说话,脑中描绘出了他无限光明的未来,这才露出了一点微笑,点了点头。
而林宽拉着那少年走了很久,行至出晋临城的一条小道,方觉得自己方才实则心内生气,竟不知轻重,硬拉着不认识的人走了半天。
他停下脚,松开那少年的手一看,那手也白,竟已被自己捏红了。
林宽不好意思起来,对那少年,道:“抱歉了。”
他们走了一路,那少年与林宽不同,没有灵气护身,落了一头一肩的雪。他似乎是觉得冷,听见林宽对他柔声说话,颤抖着先点了点头。
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手,又摇头:“无事。”
林宽看他这模样,怪道:“你是幽独人么?抱歉。”
那少年反道:“不是。你道什么歉呢?与你又何干?”
林宽苦笑:“那个打你的人,正是我弟弟。”
见他不说话,林宽又道:“虽然心眼也不是真的太坏,却是自幼娇宠惯了,任性妄为得很;如若是他先得罪,我代他赔个不是;你身上可有什么伤到的地方?我先替你医治;如若不好,我送你去禹州找邾氏的人,总能帮你治好。”
那少年摇头。
林宽不解:“怎么?你身上没有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