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在劝林宽离开安宁之前,朱厌作为友人,还曾予他另外一些建议。
“若你不愿离家,那么也唯有你自己,将你那父母取而代之,成为安宁林氏之主,方可一试将那风气扭转。”
林宽拒绝如此。
“一切以不义来造义举、以不正得来其正行事,皆是饮鸩止渴,”他道:“我与你,还有这世间人,其实都是一样。你我永不可能只做错一件事,因为只要做错了一件,便会有百千万件错事接踵而来,避无可避。”
朱厌无奈。
“即便你做得都对,你也会死。”
林宽对他一笑。
“那我便死。”
林宽无愧是那麒麟托生,深谙死亡其实并非意味着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仍要前行。
他亦不苦求那虚无缥缈之仙道,但愚蠢的世人们却不能明了,也未将他善待。
故此,朱厌恼他这固执,更恼今日季朝云之固执,令他回想起旧事。
“你以为如此说话,便能令我背离林宽吗?”
朱厌对季朝云的话并不动摇。季朝云并不能明白,麒麟与他朱厌,是生与灭,互缠着永不变的。
“你实在无需自作聪明,卖弄口舌,”朱厌又道:“今日这个林宽,正就是我所想所求的。”
季朝云细观他神色,发现他已经收敛了方才的悲戚与怜悯。
“那么,你杀了我吧。”
朱厌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