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你坐这里来。”
他非要林墨坐在床边,和他挨近,林墨属实无奈,唉声叹气地坐过去。
结果季朝云还在看他。
“令秋君,你不是还要我牵着你的手,你才肯睡吧?”
季朝云沉默思量,最后道:“不必。”
哎哟,想牵手就说嘛!这么勉强,一时面薄,一时脸皮又极厚,阴晴不定的,林墨真想大声笑话他,就怕他恼羞成怒,更不要睡了。
好在这一回季朝云终于肯再闭上眼睛,觉他呼吸亦渐平稳均匀,林墨便也勉强自己在他身旁安坐。
可是这样坐着,虽不觉困,也是真无聊。林墨忍住了一个呵欠,将季朝云安睡眉目看了一回,心内取笑一回,便也作阖目养神。
但这样阖上眼,不知不觉间,他之神思竟为人所侵扰。
林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时此地此刻,竟可见一个邾琳琅。
她那形貌,并非死去之前,又或林墨复归人间时候所见,而是在更为年幼时候。
那时虽有争执难免,但一切苦难还未见开端,也算得好时光。林墨看她这般模样,心内已经明白,她是邾琳琅所余一点神思。
“这一回,她是自世间彻底消亡了吗?”
但林墨也真不知,她究竟又有多少执念,才可闯入这幽独,来至自己身前?
周遭其他景象经已消失,一片灰暗中,只剩下林墨与邾琳琅。
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未及总角,身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