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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玉看着花累面无表情地侧脸,他早就已经摆脱了少年的单薄感,眉眼唇颊的线条透着一股狠厉。似乎是能感知到冥冥未来并不明朗,宋秋玉的心不由一点点紧绷起来。

落雨悄无声息地停了,微风吹过园林里的常青树枝叶,哗啦哗啦地响。

花辞这一整天又累又烦,回到房里浑身都是冰凉的,本是想随意砸在软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谁知就这么裹着一点毛毯睡去了。

越睡越觉得冷,可他眼睛胶着了似的怎么也醒不过来,浑身上下只有胃里烧的难受,于是像猫一样一再蜷缩,来保留住一点点温暖。

这样让人牙齿都忍不住打颤的寒冷,恍然身处那个物资贫乏的小小福利院,永远吃不饱饭,天寒地冻中也只有薄薄的棉被。

花辞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搂抱起来的时候,只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六七岁的孩子,他睁开眼看见一双俊秀熟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倒映着自己。

花叔叔……

花辞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他浑身都沉,胳膊像灌了铁似的,可仍然抬手去碰了碰他的眼尾。

终于不用再忍受寒冷和饥饿……终于有人抱我了,终于也有人疼我了……

小小的花辞一向是坚强执拗的性格,被人欺负得再狠也不哭,这一刻在温暖坚实的怀里却忍不住落了泪。

花累睁眼躺到半夜,想着他哥今天晚上又是淋雨又是受累,而且一口饭没吃,怎么都放心不下,于是摸着黑轻手轻脚去看一眼。

进门一看床上被子仍是整整齐齐的,他正疑惑,回头看见宽大的沙发上蜷了一人。

幸好自己来了一趟,不然睡到明天早上一定会被冻感冒。

花累在心里叹了一声,打算把人抱回床上,一碰却吓了一跳,花辞烧得浑身滚烫,软的被卸了骨头似的。

他赶忙拧开落地灯,看见哥哥小小一张脸烧得红扑扑的,陷在软绵绵的沙发里呼吸粗重。

他悔得不行,没有大惊小怪的把人吵醒,先扯开被子裹紧花辞,一边调高屋里的暖气一边打了电话让人准备冷水、酒精和温度计。

待他要完东西回来,把人小心地挪到怀里,见到哥哥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