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见花辞实在吞不进去药,花惊只好把药磨成粉,化成水灌进他喉咙里,一边磨药粉还一边心疼地直嘟囔:“这么喝下去最伤胃了,哥哥本来胃就不好。”
花辞发了烧后就口渴,杯口抵在唇上的时候还以为是水,一点也不抗拒地喝,等到全喝完才后知后觉嘴里全是消散不去的苦味,就算是睡着也明白被骗了,气得咧嘴想哭。
花累坏心眼地等到哥哥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样后才把早准备好的蜂蜜水喂给他,被花辞难得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逗得心痒不已,嘴角噙着笑就没落下来过。
花辞就像世上最坚强的保护伞,在他面前从不泄露一丝软弱,他印象里的哥哥从来都是从容、优秀、温柔、勇敢,集合了世界上所有光亮的形容词,如同亘古不会改变的星辰守护他。
高中的时候他自己要求住校,自虐一般地把拥有罪恶心思的自己困在学校里的小小天地里,不去触摸心里的温暖,让他遗憾错过了哥哥许多模样。
一直到快上大学,他才与自己和解妥协,像是见不得光的鬼魅不怀好意地离花辞近一点,再近一点。当他能俯视哥哥的同时也发现了哥哥更多的模样,他像贪婪的收藏家一样收藏着花辞的每一个小表情和小语气。
很多时候他特别想在花辞身边装一个隐秘的摄像头,记录哥哥的每一帧动作,他一定能眼睛都不眨、日以继夜地持续观看。
就像现在,花累坐在床边,两只手虔诚地握住花辞的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安静平稳的睡颜。
不知过去多久,垂落的黑色湿润眼睫毛突然颤动了两下,眼珠在眼皮下微微转了转。
这类情况发生过许多次,花辞已经从身体和眼皮的沉重中意识到自己又发烧了,他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受到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一抬眼果然看见花累像只大狗似的蹲在床边,“小狗爪子”还乖乖搭在自己手心里。
花累满眼毫不掩饰的担忧,一看他醒了就问:“哥哥,还难受吗?”
花辞一向对花累最心软,见着这幅模样,软豆腐一样的心更像被来回戳了七八十回,昨晚上吵的那一架早就被他抛到了上辈子。
他摇了摇头,抬起手,还没吭声,花累就把头乖乖低下,头顶抵在他手掌心蹭蹭。
这模样跟小时候毫无分别,花累从小就喜欢被哥哥揉揉头。小男孩们在青春期中总是突然有一天变得谁都碰不得头顶,可他永远都是依赖地趴在哥哥怀里又闹又叫。
“哥哥揉揉头发!哥哥,揉揉小鱼的头发!”
现在他身体高大健壮,仍旧乖乖巧巧地缩着蹭了一下又一下,用肢体语言表达着恳求。
第十二章 别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