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队来得那几天,花辞不被允许上三楼,就每天呆在花累的视野里。
他似乎是妥协了,不再剧烈地抵抗或者和花累愤怒地吵架,他总是很安静地一个人坐着,从来不看电视,偶尔面前会摊一本书,好半天也不翻一页。
花累并不能经常在家,但只要他在的时候不会离开花辞超过三米,他观察着花辞的一举一动,发现花辞总爱发呆或是看远处的天空,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有时候他会觉得花辞变得空荡荡的,在他面前的是不过是一具躯壳,真正他想要的活生生的人早就飞远了。
想到这的时候花累就会忍不住暴虐,能压得住火的时候就猛抽烟,压不住火的时候就会下狠手折腾花辞。
花辞虽然依旧不愿意,但实在太累了,也不会像一开始激烈地反抗,可他那副冷淡不屈的样子并不会让怒火中的花累克制,只会越发激起他的火气,于是花辞经常旧伤还没褪去,身上脖子上腿上甚至是手指尖就会布满新的痕迹。
就算来做饭打扫的人被一再警告,也忍不住私下可怜这位金屋藏娇,心善的两位老阿姨就会做饭更卖力一些。
花辞心情抑郁,现在吃饭几乎尝不住味道,但有花累强逼着,他也什么都不说,就默默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随意咀嚼两下,往下硬咽了事。
“嗒”一声,一只小瓦罐突然被放在他面前,热气腾腾的鲜美鸡汤气味从中扑鼻而来。
桌上的菜早被上齐了,花辞有些奇怪地抬起眼,看到那个从来不苟言笑的老阿姨紧张地擦着手站在他面前,用方言很小声地对他说:“呐多切些新鲜清淡额菜,对身体千万勿好大意。”
说话就立刻跑走了,背影里都透着胆怯。
花辞低垂着的眼睫隐隐颤了颤,他顿住筷子看着面前的汤,最后端起来慢慢喝完了。
花累走进餐厅的时候正看见他放下喝完汤的小瓦罐,他难得有这样的好胃口,花累看着高兴,眼里带上笑意。
花辞本来已经硬吃得快饱了,又吃完了一整碗料多肉香的鸡汤,早就撑了,看见花累进来就站起身要走,没看见花累的笑意僵硬在唇角。
“哥哥,坐下。”
花辞要走的脚步一顿,转头看见他已经变了脸色,抓着筷子的手隐隐暴起青筋。
花累抬起眼,黑漆漆的,选择放软了语气:“哥哥,陪我吃饭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