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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里。

花辞问:“你也知道凶手是谁对吗?欧阳斯说是二房做的……是你故意让他这么告诉我的?”

一条锁链上只要有一环被发现错误,牵连着整条锁链都被推翻,前后连贯下来,轻易地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花累顿了顿,依旧承认了:“我知道真相的时间和欧阳斯差不多,所以我才能在那个时候知道他也在查。我……不想让哥哥在沉浸在这些旧事了,所以在他告诉你之前和他见了面,让他跟你撒谎。”

花辞像是终于难以忍受一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被花累急促地随之拉住。

“哥哥,你别走,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骗你了。”

花辞喉咙哽得生疼,鼻腔鼓胀酸涩,眼前的雾气起起伏伏。

“哥。”花累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手臂,改为去抓花辞的袖子,还像害怕花辞生气似的不敢抓牢,只敢虚虚握着。

花辞低头看到那截断指,没有忍住,一滴泪从眼眶里砸出来。

他曾经以为花累六岁那年面对的是至亲至爱的失去,是心底空落落的孤独感让他感到害怕,他甚至还庆幸过花累什么都不懂,所以可以傻傻地以为花家还有亲人疼爱他,只要一心等待哥哥回来就好。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当年那个六岁孩子的处境,他孤身站在阴谋之下,知道真相却无力对抗,昔日的亲人都变成恶魔,唯一可以信赖的哥哥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一切已经不能用恐惧两个字来简单的说明。

花累手上被落下一滴泪,他慌忙走到花辞面前,语气局促:“哥,你别哭,我知道错了。”

花辞的泪烫的他心口滋滋作响,脑子里本来想好如何卖可怜博同情的手段都乱了套。

花辞挥开他试图给自己擦泪的手,泪眼模糊:“我生气啊,我为什么不能生气?我这么多年就想让我的弟弟快快乐乐地活,可都是自以为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连你小时候做的噩梦里有什么都没真正了解过。我一想到这十一年来你明明很痛苦还要装得快快乐乐的样子我就……”

他话没说话,就哽咽得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