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是么。”花累的舌jian品尝出一股酸涩可憎的味道,轻声细语,“可我们不是普通的夫妻啊,他是我的骨头,我的血肉,我恨不得把他咬碎了咽下去,我恨死了自己比他小了八岁,这辈子都没法像他知道我每个样子一般知道他八岁前的模样。”
“你明白吗?我错过了就这辈子都没办法亲眼看到,那我的眼睛还有什么用!凭什么!我凭什么不能从他生下来就看着他,我真的想不明白。”他越说越激动,强行在花辞面前绷住的理智悉数断裂,声音都在发着抖,疯魔了一般,“一想到我错过的这八年,我就想把自己杀了,把我的脑子全部挖出来搅碎……就算是这样子我也必须要和他分开吗?”
车厢里没开空调,明明是冰冷的空气,却仿佛烈火一般灼烧滚烫着司机,他后心上全是汗,只觉得是载了一个魔鬼变态,掌心湿滑地捏着方向盘,磕磕绊绊地吐不出半个字。
花累在后座上探着身,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悚然的样子以及自己毒蛇样的目光,停顿数秒,讽刺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对谁。
z省虽与s市不远,却还是很不一样,花辞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里的年节气氛都要浓郁些,他到了z省后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一些,下了飞机坐在回家的车上,慢慢睡了过去。
许久后才朦朦胧胧地被花累叫醒,他睁开眼反应了一下:“到家了吗?”
车辆慢慢停稳,外面是熟悉的风景,花累唇角带着笑意,伸出手拨开花辞垂落到眼尾的头发:“嗯,到家了。”
花辞下意识的动作比他反应的更快,他条件反射一般偏过头,抗拒回避的意思再没那么鲜明,两人之间的气氛稍稍停滞。
“咳,到了就赶紧下车吧。”花辞这下是真的清醒了,他咳嗽了一声,打开车门,清新的冷气猛地灌进来,冲散车内惹得人忍不住发困的温暖气息,也微微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两年没回来,也不知道花累这两年过年是怎么过的,他侧头看了一眼花累平静的面庞,心下有些刺痛。
花家早已分崩离析,尤其他们大房这一支,说到底也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宋秋玉早已经不在这里工作,花辞走进家门打眼一看,竟发觉认不出什么旧人了。
花累简单给他指认了一下新的管家,大家大约是提前都被嘱咐过,即使从没见过花辞,面对着他也是笑意盈盈的。
国内的生意因为春节而稍有停歇,国外的却没有,现在花辞不管事,只有花累自己执掌大权,更加忙碌,刚到家休息没多久就回书房开视频会议。
佣人们都是生面孔,花辞恍惚有一种踏进别人家的感觉,他口渴了也不好意思使唤人,就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一转身撞上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花辞顿了一下:“是你。”
杨思维山一样的身躯堵在花辞前面,他的脸上一贯表情不多,此时也依旧面无表情地问好:“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