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累把菜谱放到花辞眼前,一边拒绝:“想都不要想,明天下午再去。”
简直是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花辞有些费解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带了点无语,转而低头仔细看看还想加的菜。
他有时候会有种强烈的地位错换的感觉,花累小的时候大事小事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现在自己居然处处要被管制,花辞皱了皱眉,心道这难道就是金钱决定地位。
他今天穿了件颜色极浅的绿色厚卫衣,卫衣外层面料稍稍有些硬,在脖颈处支起并不贴脖子,非常难得地在他身上添上一点可爱注解,翻过菜单的时候有时候稍稍一皱眉,仿佛一只极其挑剔的猫咪。
花累年少的时候就不知为何私藏着要终有一日把哥哥养成不知道人间疾苦只会挑剔娇气的念头,今天惊喜地瞧出一点这个苗头,心情大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花辞点完菜,看见他眼睛依旧有些过于晶晶亮,想着这人今天肯定死活不会让自己去泡温泉,冷哼哼地翻了个白眼,结果看见他眼睛更亮了。
“……”
两人吃完饭后绕着四周的竹林散步了没多久,花辞就发觉山间竹林里似乎的确太容易聚风,在冬天冻得人牙打颤,于是没等花累催,率先推着他去了按摩房,一块儿按摩汗蒸着放松身体。
花辞当年从被摔得近乎粉身碎骨后,先是身体里跟钢铁侠似的打了不知多少钢钉,随后又是惨无人道的康复运动,他的身体早已对疼痛不大敏感,于是在花累被按得龇牙咧嘴的时候,他还能分出精力嘱咐花累的按摩师傅:“给他多按按脖颈脊背,他是坐办公室的人,前一段儿拉伤过,老贴肌肉贴。”
那师傅应了一声“好嘞”,低头专心在花辞嘱咐的地方多下功夫,向他们这样经验丰厚的技师,只消看看就知道客人的肌肉是否劳损,可她怎么也看不出这位客人脖颈腰背有肌肉拉伤的痕迹,刚要疑惑地询问,就看见眼前的年轻客人一个噤声的手势,虽然不明白但也立刻闭嘴了。
按摩之后浑身紧绷的骨肉都像被拆开纾解过,再回汗蒸房里就松泛得昏昏欲睡,花辞喝了一大口水,缓解了嗓子里的渴意,撑着头看落地窗外大片竹林葱葱,灯光古色古香,映照着小桥流水,不知何时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花累在更衣室打了几个电话,等到回到花辞身边时,看见他趴在小桌子上已经睡着了,脸颊被自己的手臂微微挤着,好像看起来比平常时候多了一点肉感,被热气蒸出一点红润来。
他坐在花辞身边安安静静地看,他看这个人二十多年,从生下来的第一眼到此刻,仍旧觉得看不够,花累脸侧的线条显出独独在花辞面前在会有的柔和,低下头非常克制地en他的指尖。
比wen更热的是他的心。
花辞其实对泡温泉本不算十分期待,但就在眼前还要被管制着,眼瞅着别的客人去泡,慢慢就眼馋起来,好容易才等到第二天下午温度还算符合花累心意的时候,两人才真正泡上这汤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