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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蹲在他身侧,握住阮杨的手腕,将蒲扇扇风偏离的方向,转移到火苗前方正确的位置。阮杨却如同被重物袭击,瞬间惊呼一声,推开秦易,捂住手腕收在怀里,埋头呢喃着:“疼。好烫。不能生病。生病烫,火烧一样。”

“你怎么了?”几乎是瞬间,阮杨的手腕添了一圈红痕。

“好烫好烫。对不起阿,弟弟,伤着没?”阮杨憋住一口气,目光盈盈含水,伴随着偶尔的咳嗽,轻声道,“我一生病,皮肤就跟着疼,很多年了,现在好一些了。弟弟,你伤着没?”

“没有。”秦易想,这大概便是中毒的后遗症,皮肤夏日灼烫,冬日冰寒,亲眼所见,仍是不忍。六年前,阮杨亦是沉浸在空梦一场的小霸王,如今瞧着他的黑睫如扇,向着面前的虚空关怀,辨别不出说话之人的方向,竟是说不出的惆怅。

“没有就好,我也怕自己没轻没重的,以前砚哥就说我力气大,他说我爱掐人,我也不记得,我记得我没有掐过,可是他说我掐的,不好,掐人不好。”阮杨顷刻放松不少,又旁若无人地喃喃自语,双手握住跌落在地的蒲扇。

来回摇摆扇风时,火苗随风也发抖,一壶水在两人静默中沸腾。

“草药,草药在外面,哎呀,我又忘记先拿进来,不过上次拿进来,不小心被火烧了,烫死我了,我拿砖拍灭了,幸好没有烧到我,嗯,乳母说我有福气,我是个有福气的人。”阮杨在自言自语中起身,“草药在外面的架子里……一块……两块……”

“小哥夫,我替您去拿。”秦易不敢碰他,出声阻拦他往外走。

阮杨站在原地,扶着墙壁,忽然抬头望了望,疑惑道:“弟弟是不是来了,弟弟刚刚是来了还跟我说话了吗?弟弟?”

“小哥夫,我在呢。”秦易走到他身旁,让声音清晰一些。

“哦,你真的来了。”阮杨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耳朵,“生病的时候,总是听不清楚。弟弟,谢谢你帮我送礼物给小儿子,天黑了吗?你快些回去,不要找不到路了。找不到路,会耽误很多事情的。”

“天还没黑,小哥夫,我替您拿草药。”秦易疾走几步,向他表示自己已经去拿,“在架子上的哪一层呢?”

“在第二层右边第三个簸箕里。”

秦易在架子上翻找,在所谓的簸箕里,仅有几根晒干的青草,无根、干瘪、脆弱易折,根本不是药材的模样。

“是这个吗?只有这些了。”秦易将几根干草放到他手里,让他自己触摸。